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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了个读《史记》的暑假班

花232元报了个“暑假班”。从下周日起,八月的每个周日13:30-17:30,每次四个小时共十六个小时,在也闲书局读《史记·高祖本纪》。

《史记》于我难度本不大,但这次的老师是中国人民大学西方哲学硕士、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出版过《太后西奔》、《巫蛊乱长安》两本中国史读物的历史作家谭木声,在我看来是学贯中西的学者型写作者;并且这次读书活动是中华书局旗下古籍整理与传统文化学习平台——籍合学院推出的项目。靠谱的出版社,靠谱的老师,在熟悉的也闲书局,16个小时合14.5元/小时,这样的课千值万值,我定能从这样的老师身上学到很多——虽然每次四小时连堂课确实是体力活。

谭木声的书,家里书架上的《太后西奔:帝国晚期的仓皇与激荡》是前年在也闲签售时购得,读过;《巫蛊乱长安:汉武帝晚年的夺嫡暗战》也是在也闲购得,但没签名也没读过。这周读一遍《巫蛊乱长安》,下周日带去索一个签名,还要重读一遍《史记·高祖本纪》,带着问题去上课,收获会更多。

彼得·威尔逊《三十年战争史:欧洲的悲剧》,4月26日收到开读,到今天历时三个月艰难读完这本884页共83万字的,极其宏大又细节丰富的叙事史。读书笔记过两天再慢慢写。

【也闲谈·贰】匆匆

下午一点半离家,开了三十五分钟抵达也闲书局。活动三点开始,提前一小时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提前沟通的,顺便和小糜老师聊了聊开班的事。

这是上个月与书局主理人秋蚂蚱对谈后,在也闲书局的第二次“教育谈”。

今天的主题是张辉老师定的,个体的发展,我执与不确定性:教育社会学杂谈。他发挥稳定、滔滔不绝(一向如此),同为分享嘉宾的我作为学生,就算屁股坐得酸痛也是不能打断的。最后超时半小时,秋蚂蚱不得不强行掐断,给了我十分钟。我匆匆分享了读尹烨《做从容的父母》和赫尔曼·黑塞《德米安》两本书的所得,以及一个留学生从英国回来分享见闻时说伦敦太落后,以地铁为例,哐当哐当破旧的地铁还没有贵阳的地铁先进和舒适的看法,以回应今天的主题。

伦敦地铁建于1863年,是世界上第一条地铁线。这一年,林肯开始实施《解放黑人奴隶宣言》;大清帝国同治二年,洋务派代表曾国藩的安庆军械所造出了第一艘木壳小火轮。贵阳的地铁,最新的三号线开通于2023年,距离伦敦地铁开通一个半世纪多。这哪里是先进?分明是落后。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出国留学生落后的不只是科技,更是思想,但根子在教育上。

结束后,和留下来的几位老友又聊了一会儿,六点半才离开书局。

此时夜深人静,回想一下,当众分享不同于给学生上课,还需要多练习。

致小闲同学:一个人的阅读史,就是他的思想成长史

小闲同学:

你推荐的美国作家哈珀·李的《杀死一只知更鸟》,我用了一个星期,终于读完了。

原本我看书的速度会更快,但上周日下午,在也闲书局结束了和主理人秋蚂蚱先生的对谈,回家的地铁上突然想起西塞罗,想起他说:“如果你拥有一个花园和一间书房,你便拥有了所需要的一切。”于是我准备种一些蔷薇、黄素馨、栀子花和绣球花,还有不用怎么照顾也能长得很好的铜钱草。这样我的生活中,就不再需要其他的东西了。

这几天,我的阅读时间都调整到了下午,因为凉爽的上午我要去到森林里,寻找一些大小合适的松塔,一些陈年的将腐未腐的松针,用曾经每天背电脑、文具的通勤包把它们像小孩子一样背回家,垫在绿植箱底。不久,我会再次拥有一个小小花园。

在森林里,我低头寻找松塔,偶尔抬头,竟总是能看到蹲伏在松枝上,从一根根直直伸展如同我曾经的头发一样倔强的松针后窥视我的松鼠,或漂浮在树叶间一池蓝天里的鹰。它们总是让我迷失而弄丢了时间。

在给你敲这封——不知道这到底是读后感还是读书笔记或是信的东西时,发现由于没有在阿蒂克斯说为什么不能杀死知更鸟那一页做标记,于是我失去了它。不甘心。我认为阿瑟·拉德利和汤姆·鲁滨逊就是两只“知更鸟”,而看完了这本书,怎么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信息?于是又再看了一遍,终于,我找到了那段话:

“一天阿蒂克斯对杰姆说:‘你射多少蓝鸟都没问题,但是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罪恶。’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阿蒂克斯用‘罪恶’这个词,我问莫迪小姐是怎么回事。

“莫迪小姐说,知更鸟什么坏事都不做,只是衷心的唱歌给我们听,这就是为什么说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罪恶。”

在我看来,知更鸟是至善的存在。就像一本好书,一间也闲书局这样的好书店。

此外,还有了新收获,例如发现了之前被忽略的“女士们中午洗一次澡,下午三点睡完午觉再洗一次,等到夜幕降临时,她们个个汗湿甜腻,像撒了一层痱子粉当糖霜的软蛋糕”这么有趣又生活化的,精彩细致的描写。

感谢你推荐这本书给我。这是一本关于家庭教育、关于正义和良知的好书,让我看待生活和工作都有了新角度。例如“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太着急了,以至于都没学会怎样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这句让我想起自己常说的“慢慢来会比较快”。其实我们大可不必着急,每个人都有自己成长的节奏,每朵花都会在该盛开的时候绽放,什么都不会错过。我们只需要在面对自己时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因为有的时候,“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输,可你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你很少能赢,但有时也会。”因为“人并不像某些人强迫我们相信的那样生来平等——有些人比别人聪明,有些人生来就比别人占优势,有些男人比别的男人挣钱多,有些女士的蛋糕比别的女士做得好,有些人天生就比大多数人有才华。”

曾经我很愚蠢。这个愚蠢一是愚蠢其本身,二是对愚蠢的未知,这比愚蠢本身更可怕。后来,在读了1000本书,写了超过200万字的读书笔记、影评、乐评和记录日常思考的随笔以后发现——我仍然是愚蠢的。还真是绝望啊!不过还好有一个大大的收获,它在暗夜中发出的微光给了我无比的慰藉,那就是——我知道了我的无知。这让我想起苏格拉底那句——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一无所知。嗯哼!似乎我又靠近了那些人类历史上真正伟大的人物0.001毫米。否则我还是那黑暗中一点风吹草动就群起而吠,被人一吼就摇尾收声的村犬。NICE!

曾经,美国领导与教育国际中心主任威拉特·达吉特,就全世界都在为学校应该教什么而争论不休时,他认为,学校开设的课程里,最重要的应当是两个科目——教会学生怎样阅读和思考。在我看来,在AI时代最重要的除了阅读、思考,还有写作。因为阅读、思考和写作,就像呼吸、进食和排泄之于生命。呼吸和进食维持的是“人”的生物生命,而阅读、思考和写作维系的,是一个“人”之所以为其自己,不是其他任何一个生物概念上的人的根本所在的精神生命。这就是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说:“作为读者,独立性是最重要的品质。”一个人的成长,除了生理上的,还要有与之匹配的思想上的。一个人的思想成长史,就是他的阅读史。

我希望你能成为拥有常识、善于思考和表达的智慧的贵族,而不是群体之一员。这也是我为什么希望你应该至少读一遍社会心理学领域中最具影响力的著作之一,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的原因。因为创造和领导着文明的,历来就是少数而不是群体。

所以,人总是要多读一点书,多一点思考,并把自己的思考记录下来,通过这一点一点积累,拨开前面让人看不清楚的杂草,细细地分析;凡事多问几个“真的是这样吗”,这样才有可能明事理,辨是非,才可能不轻易被人蒙蔽愚弄,并用理性拷问自己,拷问先人;然后,向前小心翼翼地放一块小小的新石头,让后人踩着,不摔下来。这即是生活的价值、生命的意义——在一个没有圣人的时代,我们每个现代人的生命文体,都是一部小品文。(李雪涛《思想小品》)

此时,在给你敲这封信的BGM,是雷鬼音乐鼻祖牙买加人Bob Marley的《Three little birds》——

Dont worry about a thing,

cause every little thing gonna be all right.

Singin: dont worry about a thing,

cause every little thing gonna be all right!

期待,在即将到来的八月,每周都能与你在也闲书局见面,聊一聊我们的阅读和思考,听一听别人的声音和智慧。

【也闲谈·壹】局座有些忐忑

也闲书局的场地能放得下60个座位,活动也就按照这个人数招募。周日(14日)上午,店长说报名超过80人了。我问:“我要做点什么准备不?”因为主题虽然是“当阅读与写作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但不知道要讲什么。局座秋蚂蚱有些忐忑,让早点去商量一下。

“作为出场一百多次的老牌主持人,不至于忐忑吧?”我打趣。

“主持人和主讲者的区别。插科打诨和抖落肚子里货的区别。”

提前一小时到书局,商量到开讲前五分钟,我其实还是不知道要讲什么,但不紧张,因为我又不是主讲人,只是个“捧哏”的。

局座肚子里有很多货,脑袋里的思想很深刻,家长们能懂,但小朋友们不懂。话头抛到我手上,就只好发挥我的所长——就像平时上课那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还让花卷放了两句“厥词”。不想现场效果似乎还不错。结束后参加活动的家长、老人和年轻人排着队找我单聊,咨询幸福学堂,了解我的课程和教学,交流对教育的看法和采取的方法,就又聊了一个半小时,在膀胱爆炸前一分钟我强行结束了这种“车轮战”式的对话,让他人一直排队等候也非常不礼貌。

局座说:“反响极好,很多人问我可以上毛豆老师的课吗?”

我说:“这个事得我的男神秋老师说了算。”

离店时把花卷和我选的书码上收银台准备结账,“不用付款,这个就当毛豆老师今天的课时费吧。”却之不恭,悄悄把一套精装《贵州历史人物》放回去,改天再买。

今天继续发酵,有听众辗转让学堂的老师“游说毛豆老师做系列主题讲座,这样才能让更多人知道什么是尊重学生,尊重知识。”讲座是不做了,不仔细准备对不起来人。

今天对我来说是暑假的开始。上午带着花卷去买了菜,回来把衣服、床单洗得风来万国旗飘扬。午觉后整理书架。下个学期我不再需要上学堂任何课程,所以再也不必在假期编教材、设计课程,终于可以自由阅读。

盐水煮毛豆+油炸秋蚂蚱

周日早餐后,随手刷了一下微信,在也闲书局局座秋蚂蚱新发的一条,关于球赛的感慨“世界越来越平庸,人生无趣”的朋友圈下面回了一条评论:“这个原本平庸的世界,因为你和也闲书局变得有趣。”然后开始整理书房。

午饭后正困得不行,收到局座的微信,让有时间给他打个电话,“有个事请你帮忙”。

不知道是我在乡下的原因,还是他在书局地下室办公室里信号被重重书架阻隔,反正就是断断续续通话25分钟,就应承下了。

“我担心,在社会上毫无存在感的我会耽误这个活动的招募。”我说。

“你别有负担,我们俩就是在做各自的故事,招募这事忘了它。”局座回。

于是昨天也闲书局的公众号推出了周日活动的预告:7/14|当阅读与写作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我转发已没有几个朋友的朋友圈,加了一句:“7月14日(星期天)下午三点,在也闲书局,一盅也闲酒,一粒盐水煮毛豆,一只油炸秋蚂蚱,也闲聊一下阅读和写作这种生活方式。

关于我的介绍,我觉得局座写得真好——

“这个周日(7月14日)下午3点,我会作为主讲人和书店读者聊我的阅读与写作的个体经历。这是一个普通人的讲述,为了让这个普通的讲述更普通,我邀请我认为的贵阳最好的老师毛豆和我一起讲述。因为毛豆老师也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一个书店主理人,和一个在幸福学堂被学生公认是最好的老师坐在一起,聊阅读与写作,就像博胡米尔·赫拉巴尔讲述一个在废品站工作了三十五年的打包工在“不幸地有幸在无意中获得了学识”的故事。

“我和毛豆的“不幸”是我们一直都在底层挣扎;我们的“有幸”是我们从来就不是一棵爬满猴子树上的任何一只——我们不会面对上面的永远的红屁股,我们也不会低头看仰视我们的谄媚。

“因为我们各自有属于自己的那棵树,树上有滋养我们的果实——‘学识’。”

昨晚太座大人问如果没有人来参加怎么办,我说不用担心。我已经退隐十年,秋蚂蚱选择我来和他对谈,他就要面临这个风险并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