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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买书的记录

如果我不在这里

“在佛教里,我们说,真正的英雄不是战胜自然,不是战胜我们的环境。真正的英雄是战胜我们的烦恼,战胜把你的香格里拉蒙蔽起来的东西。”

龙安志的游记《寻找香格里拉》,中国藏学出版社2006年8月1版1印,12万字,定价18元,多抓鱼上9.5元淘来。书名页和书后版权页各有红色圆形“香格里拉县古城南卡名典书屋业务专用章”一枚。半个上午翻完这本书。谈不上多好,也没多糟,在豆瓣标注“读过”时给了两星。总阅读量第1214本。

想起詹姆斯·希尔顿的《消失的地平线》。第一次读大概是在十二到十五年前之间,正好是我有意无意间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三十而立,但我在而立之年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没有明确的生活目标,没有特别的兴趣爱好,生活对我来说只是活着,却不知为何。而这个问题的根源在我过去接受的教育和这些教育传递、灌输给我的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上,也就是我很久很久都没有思考了。要解决我的问题,我就必须去寻找方式“自救”,去重新学习如何思考。当时我能想到的,具有可操作性的方式就是:阅读。带着我源于生活的疑问去阅读。于是我除了佛经,又重读了《圣经》、《古兰经》、《道德经》,读经济学、人类学、社会学的书,读历史、地理、摄影、文学和关于书的书,读所有我能找到和想读的书。

这次阅读觉醒的最大发现是我的愚蠢,也就是发现了自我。这源于我之前只是为了活着,认为“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或者说是尽量按照这个社会的范式活着,其本质是生物性的,这让我变得愚蠢——虽然我从来不聪明,也不智慧。像猪一样的活着,这不是生活。

上一次重读詹姆斯·希尔顿的《消失的地平线》,是在两年前。当时计划去香格里拉,结果病在了半路,转道大理和腾冲。还记得在腾冲,客栈老板闲聊问我是不是老师,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一副“一切早已被我看穿”的表情,然后疑惑地指着我的耳环和佛珠,“我首先是我自己。”我说。

读了1000本书,在用书打磨的镜子里,模模糊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今早和太座聊天,说:“我最近常常在想,如果我不在这里,我会在哪里?”

或许再读1000本书,我就会找到答案。也或许不能。

“你学得越多,就越想知道得更多。佛教的教义很深奥,很广博。别的宗教也很伟大,但佛教总是给机会去了解答案,不是仅仅说你应该相信。如果你感到是对的,感到满意,就照着教义去做。佛教让人选择,决定于你,决定于你的意愿。”

读卡尔维诺《分成两半的子爵》有省一偈

在春天时,送女儿去上美术课,这是她唯一的周末兴趣班。我们手牵着手慢慢走过开满黄素馨的小道,穿过一小片桃树林时,一阵风来,粉色的花瓣纷飞,洒在我们身上。

现在才是初夏,她就不用我陪,要自己一个人去上课了。

“爸爸,刚刚下过小雨,现在的空气很清新。一会儿我到了再给你说。”她在路上打来电话。

随着一天天长大,女儿也在一天天独立,并且离开我们。

女儿在上课,我在家读书,卡尔维诺“我们的祖先”三部曲的第二部,《分成两半的子爵》。

午饭吃了太座大人煮的面,洗了碗,太座带二娃去睡午觉,女儿在房间写手账,我继续读书。读完,有点懵懵懂懂,意犹未尽,似乎有点收获,又说不清楚收获了什么。

下午在书房,写下周阅读写作课上推动创意写作的“文明”项目“剧本”,突然就明白从《分成两半的子爵》这本书里收获了什么——

每一个人最初都是完整的。但一个完整的人很难认识到自己的完整性。这就像禅宗所说的人人的佛性本来圆满具足。但这个圆满具足的佛性就像镜子,被尘世渐渐蒙蔽,使人渐渐失去自我,从而在成长的过程中,被家庭和社会的影响而渐渐撕裂。不仅“我”(既是作为读者的我,也是在书中被炮弹轰成两半,一半极恶,一半极善的梅达尔多子爵)一个人是被撕裂的和残缺不全的,大家都是。最终通过游历、思考、反抗,重新理解世界上每个人由于自我不完整而感到的痛苦,理解每一事物由于自身不完全而形成的缺陷,对世界上的一切残缺不全和不足都抱以同情,并学会在理解他人的同时理解自己、接受自己。这个过程就是渐渐拂去佛性这面镜子上的灰尘的过程。最终,当镜子重放光彩,才发现,一个完整的人,既不坏也不好,善与恶倶备;从而领悟佛性并不是被“发现”,而是从来就在那里,“于自性中,万法皆见;一切法自在性,名为清净法身”。一切般若智慧,皆从自性而生,不从外入。并且所谓的佛性,也只不过是一个名相,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从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莲池大师在《竹窗随笔》记:“相传大慧杲老,大悟一十八遍,小悟不计其数。愚按学道人时有觉触,谓之有省。乍而省,未大彻也,则名小悟,容或多遍。至于大悟,则世尊夜见明星而廓然大悟,是一悟尽悟,不俟二三矣。”

悟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悟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越觉悟,越觉得没有什么可觉悟。小悟可偈,大悟无言。这篇日志,或可算是我的有省一偈吧。

“有时一个人自认不完整,只是他还年轻。”(卡尔维诺《分成两半的子爵》)继续卡尔维诺“我们的祖先”三部曲,第三部《树上的男爵》?架上的上海古籍出版社繁体竖排《莲池大师全集》、《紫柏大师全集》藏青布面烫金圆脊全精装四巨册,共两千八百页,还没有读完。读书之乐乐何如?绿满窗前草不除。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落花天地心。

重温与初读

午后,小雨,篱笆、院墙上的蔷薇,把花瓣洒了一地。

太座陪着小儿午睡,女儿陪我在客厅书房看书。

孔学堂书局“贵州杂谈”系列,周之江的《逛吃贵州》女儿很喜欢,读过好几遍,今天想起又从架上抽出来,边翻边吞口水。她看到扉页有周之江给我的题签,问:“爸爸,写书的周之江和你是朋友吗?”

“嗯……”我认真想了想,说:“只是见过几面,说过不多几句话而已,算不上通常意义上的朋友,最多是作者与读者的关系。”

听我这么回答,女儿颇有点小失望,又拿起同一个系列,余未人的《余的贵州札记》,问:“这也是你认识的吗?”我摇头,“这个作者爸爸我是既不认识,也没读过她的书。”

“那这本书上也有签名。”

“这也是也闲书局签售时买的,但还没读过。”这缘于2022年元旦节假期,穷人穷时穷读书的我定下后续买书的三个原则:非作者签名钤印不买;非立志必读完者不买;非也闲书局所售不买。

自从几年前女儿在书房乱翻书,无意间看到一本书扉页上有作者给我的题签,碰巧那人与我较熟,从那时起她每当在书架上发现签名本或签赠本,就都以为我与作者是朋友。或许她慢慢长大,发现爸爸只是一个没什么拿得上台面值得一说的特长爱好,只是没事喜欢翻翻书的乏味老头后,会更失望罢?

卡尔维诺认为,经典作品的标志之一,就是“即使初读也好像是在重温”。但我觉得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经典作品也是即使重温也好像是在初读。里尔克《给一个青年诗人的十封信》,虽然是读第三遍,但每一次都像初读,都有不同的收获,或许这就是两千五百多年前孔子说的“温故而知新”。

“艺术品都是源于无穷的寂寞。

让你的判断力静静地发展,发展跟每个进步一样,是深深地从内心出来,既不能强迫,也不能催促。一切都是时至才能产生。让每个印象与一种情感的萌芽在自身里、在暗中、在不能言说、不知不觉、个人理解所不能达到的地方完成。以深深的谦虚与忍耐去期待一个新的豁然贯通的时刻:这才是艺术地生活,无论是理解或是创造,都一样。

愿你自己有充分的忍耐去担当,有充分单纯的心去信仰;你将会越来越信任艰难的事物和你在众人中间感到的寂寞。以外就是让生活自然进展。”

这让我想起每天上课,与学生在一起的那几十分钟里,都是“以深深的谦虚与忍耐去期待一个新的豁然贯通的时刻”。

人心の花

浸泡在石川小百合奶奶的歌声里读兼好法师的随笔,正如书中所说“在孤灯下独坐翻书,与古人相伴,真是乐何如哉!”。

人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

倘若无常野的露水和鸟部山的云烟都永不消散,世上的人,既不会老,也不会死,则纵然有大千世界,又哪里有生的情趣可言呢?世上的万物,原本是变动不居、生死相续的,也唯有如此,才妙不可言。

昨天翻完了威廉·布莱克的诗集《虎!虎!》。《<弥尔顿>序诗》中“我不会停止内心的战斗,我的剑也不会在手中安眠。”这一句深得我心。对于外国的诗人和诗歌,这么多年来,还是不得其门,如果说喜欢的诗人和诗的话,还是只是喜欢阿巴斯·基阿鲁斯达米和他的那首“至今多年/我都似/稻叶的刃/悬在四季间”。

今夜枕边书,里尔克的《给一个青年诗人的十封信》。三刷。

寒门焦虑

贵州财经大学,这所非985和211的双非二本大学的公众号,昨天推送了一条《贵财2021年度图书借阅排行榜书籍推荐》。借阅榜第一名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第四名是《鬼吹灯》,第五名是金庸的《天龙八部》。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列出排行第二、三的书籍,或许是编辑也觉得“不好看”罢。确实,作为一所财经大学,这样一张书单,真不够好看。奇怪为什么还要推送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不知道港大图书馆的借阅榜上前十都是些什么书。也不知道女儿将来考不考得上贵财这样的二本。老父亲的寒门焦虑来了。

晚饭后和儿女一起看漫画。女儿看的是网上淘来的二手《鬼灭之刃》,我看的也是淘来的二手《幽游白书》,儿子读的是幼儿绘本。

“企鹅经典小黑书”,昨天刷了福楼拜,今天白天刷了芥川龙之介,今晚刷托马斯·哈代。

阅读般若

女儿的咳嗽好些了,儿子支气管肺炎在医院住了八天,今天也出院了。不用一天往返六趟医院,我就可以有点时间读书。

在读卡尔维诺的《分成两半的子爵》前,要重刷一遍《企鹅经典:小黑书》第一辑,因为下个星期中学部语文课的课外阅读就要从这套书开始。今天刷了前四本,薄伽丘、爱伦·坡、契诃夫、列夫·托尔斯泰,一个比一个精彩。边读边想要怎么和中学生(其实只是六年级)讨论和解读这些经典。

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可笑。我一个上世纪高中毕业来临时代课靠阅读自救的打酱油老师有什么资格解读经典?怎么解读都是误读。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就是它有很多种“误读”的可能提供给读者,读者能从其中“误读”出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甚至全部。这就是卡尔维诺在《为什么读经典》里说的:“只有那些你在学校教育之后或之外选择的东西才有价值。只有在非强制的阅读中,你才会碰到将成为‘你的’书的书。”但是非常不幸,这些书多少也算是强制阅读,因为虽然是课外阅读内容,但也是在课程计划之内。

之所以在语文课外要求课外必读书,是因为“当代世界也许是平庸和愚蠢的,但它永远是一个脉络,我们必须置身其中才能够顾后或瞻前。”而“经典帮助我们理解我们是谁和我们所到达的位置。”对于经典“出于职责和敬意阅读经典作品是没有用的,我们只应仅仅因为喜爱而阅读他们。”而要做到“因为喜爱而阅读他们”,就需要一个发现的可能,因为一个人不可能知道他不知道的,要知道更多,就要先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这就需要学习人类对物质世界以及精神世界探索的结果总和——“知识”,从而才可能诞生出“智慧”进而可能领悟到“一切诸智慧中最为第一,无上无比无等,更无胜者”的“般若”。

前天?昨天?还是大前天?记不太清楚。大概应该就是在这个“五·一”假期。有天晚上,女儿做错了什么事,忘了,只还记得我很生气,对她说,知识可以治愈无知,但拯救不了愚蠢

能拯救愚蠢的只有智慧,知识只是智慧的基础,而且还是不完全的基础,所以我认为知识与智慧没有直接的关联,知识可能会升华出智慧,但也并不是常常如此。

用了十三天才读完《不存在的骑士》

我能清醒感知到记忆的流逝。就像在一所有一百个人的房子里,原本我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知道他们的姓名、性格,还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为什么在这里。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个变成陌生人。时间越长,认识的人就越来越少,陌生的人就越来越多。要不了太长时间,我估计,房子里的人,我就只认识几个,最后全是陌生人——包括自己。想起曾经在创意写作课上让学生写过的一道题:你失忆了。请做一下自我介绍。

好像是昨天,和太座聊天,“这个学期已经开学两个月。这两个月我读的书,还没有原来一个星期的多。”

读了十三天,才读完卡尔维诺的《不存在的骑士》。谈不上喜不喜欢,因为没怎么读懂。喜欢与否,是一种判断;懂不懂,是一种认知。判断是建立在认知之上的。我不讳言自己的肤浅,正是因为阅读让我认识到自己的肤浅,这是阅读带给我最大的收获。

说没怎么读懂《不存在的骑士》,是因为读完后我的认知与权威书评或解读的不一样,倒是不太在乎这个,只是不太确定是否遗漏了什么关键细节,谈论一部好的作品,我总是词穷,因为它总是能照见当下的不堪,但还是忍不住要做点记录标记一下,好在多年后回头看到曾经的自己赧愧一番,让成长——成熟——成土这条生命之路变得可感知和历历在目——

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圣杯骑士团,是世间所有一切以爱之名的虚伪集合体,他们进行的破坏、杀戮、践踏未觉醒的贫民的尊严,都是高昂着头颅,以“圣杯的爱”的名义。“他们借口是圣杯让他们行动,放纵任性,不守规矩,却一贯以纯洁自诩。”甚至被托里斯蒙多临时起意,率领被迫自卫的库瓦尔迪亚民兵所打败,也是呼喊着“圣杯胜利了!”而逃掉。

被皇帝任命为库瓦尔迪亚伯爵的托里斯蒙多,偕新娘重返库瓦尔迪亚,却被觉醒的人们要求留下来“但是以平等的身份。”这让托里斯蒙多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以平等的身份?你们不愿意我当伯爵吗?但这是皇帝的命令,你们不懂吗?你们想违抗是不可能的!”然而成功抗击了圣杯骑士团,实现了众多不可能后的民众却认为“与我们平等相处而不使用强权,也许您同样将成为我们之中的首领。”因为“我们过去也不懂得应当怎样生活在世界上……也是边生活边学会……

模范军人、“不存在的骑士”阿季卢尔福,大家一致公认的讨厌家伙最后的消失,其实不是消失,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存在过而又一直存在。他的“不存在”是因为勇气、独立、自律这些品格本身虚无且无法自我表现,它们的存在需要一个真正活生生的人——从身体到意识都是鲜活的人的言行来承载和显现。所以阿季卢尔福最后不是消失了,而是通过不同的人物显现他不同的方面,尤其是朗巴尔多,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骑士,一名为了爱而奋战的骑士。这一切的意义,因为布拉达曼泰这一美妙的存在。

一页书的价值只存在于它被翻到的时候,而后来的生活定会翻遍和翻乱这本书上的每一页。”修女苔奥朵拉,也即是女骑士布拉达曼泰在她写下的故事最后写道。

很有可能我会再看一遍《不存在的骑士》,大概率再次读完的看法与现在的不同。不过现在要进行的,是“我们的祖先”三部曲的第二部,《分成两半的子爵》。不晓得又要读好多天才读得完。

世事不堪,唯有读书

为了活下去,也闲书局在这个“五·一”期间部分书籍三至五折促销。不是到了紧要关头,谁会贱卖自己的心头好?世事如此,谁又不是苟活人世?读者与书店,这一对病友,谁离开了谁都是死路一条。

把一直想买但一直不舍得买的的书列了张单子发给书局。穷时穷人穷读书,一来了一个贫士的心愿,二来病友互相喂一口药,吸一口氧,苟延残喘些时日。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汗青堂丛书”:

加勒特·马丁利《无敌舰队》

德斯蒙德·苏厄德《骑士团九百年》

托马斯·阿斯布里奇《战争的试炼:十字军东征史 》

龙沛《重归一统:宋初的战与和》

休·肯尼迪《大征服:阿拉伯帝国的崛起 》

蒂姆·克莱顿《滑铁卢:决定欧洲命运的四天》

罗德里希·普塔克《海上丝绸之路》

阿利斯泰尔·霍恩《凡尔登战役:荣耀的代价,1916》

谷川道雄《隋唐世界帝国的形成》

阿利斯泰尔·霍恩《巴黎陷落:围城与公社,1870—1871》

川胜义雄《魏晋南北朝》

商务印书馆“小书虫系列”

安德烈·纪德《纪德读书日记》

A.S.W.罗森巴哈《猎书人的假日》

安德鲁·朗《书海历险记》

巴顿·伍德·柯里《书林钓客》

威廉·罗伯茨《伦敦猎书客》

虽然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多半买来也读不下去,就像书架上买来放了多年一直鼓不起勇气开始读的乔伊斯《尤利西斯》,但我还是觉得,没有《追忆似水年华》的书架,是不完整的。

反抗“平庸之恶”

……此处有344字因某种原因无法公开

如果一群人以“为你好”的名义突破一次道德和法律的底线,那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于无所不为。如果我没有能力去阻止这样的事,至少我可以选择不参与。

经过这件事,我终于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个社会会变成这样了。因为有的自命不凡或自以为与大多数人不同的人,其实骨子里和他所不屑的人与事并无分别。

一件事正确与否,并不取决于有多少人在做。也就是说大家都在做的事并不一定正确。敲下这篇日志的此时,我庆幸,我坚持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否则这些年读的一千两百多本书,算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挑了看过的二十一本书,一本挨一本码在地上拍了张封面合照发在朋友圈,以对昨天的事做个标记。这些书是:

乔治·奥威尔《1984》、《动物农场》

叶甫盖尼·扎米亚京《我们》

奥尔德斯·赫胥黎《美丽新世界》

瓦西里·格罗斯曼《生存与命运》

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古拉格群岛》

鲍·列·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S. A. 阿列克谢耶维奇《切尔诺贝利的祭祷》、《二手时间》、《锌皮娃娃兵

埃里克·霍弗《狂热分子 : 群众运动圣经》

古斯塔夫·勒庞《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

马基雅维利《君王论》

奥尔特加•加塞特《大众的反叛》

理查德·J.伯恩斯坦《暴力:思无所限》

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

约翰·穆勒《论自由》

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

米尔顿·迈耶《他们以为它们是自由的:1933—1945年间的德国人》

汉娜·阿伦特《反抗“平庸之恶”》(《责任与判断》中文修订版)

徐贲《通往尊严的公共生活》

道德崩溃,不是由于人的无知或邪恶,未能辨别道德“真相”,而是由于道德“真相”不足以作为标准,评判人们当下可能做出的事情。道德需要重建,而重建道德的前提是社会中的每个个体,能够反抗道德崩溃时代平庸之恶的引诱,不放弃思考,不逃避判断,承担起应有的道德责任。我希望我教过的每个中学生都应该至少读一遍这些书。

看法和观点

在房间录完我在学堂阅读写作课上,要求每天在喜马拉雅电台读书五分钟的作业后,花卷来到客厅书房,靠在的沙发扶手上,开始我们每晚的阅读时间。

“爸爸,这本书不错,你有空时可以看一看。”一个小时读完五万五千字的德国青少年文学奖提名奖作品,洛特·金仕可菲中篇小说《钢琴小精灵》后,她把书递给我时说。

“好的”,我说:“不过我想先看完这几本。”

“你看的是什么书?”她凑过来,我把书封面给她看,“《不存在的骑士》,好看吗?”

“据说好看,不过我还没看完,人应该通过自己的自由思想、独立判断而拥有看法和观点,所以现在我还回答不了你的这个问题。也或许这书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花卷睡后,我一个人在客厅继续读《不存在的骑士》。

《不存在的骑士》是卡尔维诺“我们的祖先”三部曲之一。“我们的祖先”三部曲包括:《不存在的骑士》《分成两半的子爵》《树上的男爵》,这三个故事代表通向自由的三个阶段,关于人如何实现自我的经验:在《不存在的骑士》中争取生存,在《分成两半的子爵》中追求不受社会摧残的完整人生,在《树上的男爵》中有一条通向完整的道路——这是通过对个人的自我抉择矢志不移的努力而达到的非个人主义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