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归档:尺宅叟

关于尺宅叟

唾沫星子如月季花般四溅反刍流逝青春

花卷微游学 | 栖霞上月

现在能查到的资料都说,《康熙通志》上记载有清初贵阳八处风景名胜,即“贵阳八景”。关于八景的介绍文字,有文有白,半文半白,估计也有民间多费尽心思牵强附会成分。我没读过《康熙通志》,对此说法姑妄听之。

贵阳八景的第六景“栖霞上月”就是今日带花卷探访之地。

栖霞岭就是东山,山上原有栖霞寺,浓荫障天,琳宫璀璨。每至月夜,景色尤为迷人。当然现在山还在,原寺不存,有一新建的藏经楼,巍峨雄伟,是一览贵阳的好去处。

早上带着花卷想当然从东山一侧上山,但上山的路被封住。问周边住户,说要从蟠桃宫一侧上山。从东山辗转到蟠桃宫,一则绕路,二则费时。就在山脚下,应有办法上山。旁有一外地女士低声说有一小贩似乎愿意带路,但应该要在他哪里买点什么东西才行。

带着花卷在该小贩处六元钱买了两瓶水,他带我们行二十余步至一被封住的路口,几下掀开挡板,手一指:“从兹点上克。”

在半山门可罗雀的东山寺内,无意中看到刻有清末贵州提督赵德昌《同治甲子夏五月重游东山》诗石碑:“东岭路如梯,云深曙色迷。仰攀高鸟近,俯视万峰低。酒醉戈为枕,更阑月映溪。举头天尺五,拟上岱山西。”落款“达庵赵德昌题”,碑上没有刻日期。

登上山顶,满身大汗。虽时近中午,烈日当顶,但大半个贵阳中心城区尽收眼底。如果是在月夜,两三百年前映溪的山月映着当下这灯火夜色,“栖霞上月”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佳景。

在藏经楼下观景休息,与花卷复盘了一下,如果我们不在小贩那里花六元“买路钱”买水,会怎样。她说可能此刻我们还没有到山下蟠桃宫,也可能今天就不上东山改去阳明祠了。

“那我们这样做是对是错?”我问。

“我觉得这个不是对和错的问题,因为我们给了他需要的,他也提供了我们所需要的。算是一种交换吧。或者说互相帮助也行。”

“是的,在日常生活中,很多事我们很难简单用对或错去判断。就像今天这事,就是为了达到目的的一种变通方法。”花卷表示赞同。然后我指着满眼高高低低的楼房问她:“平时我们在城市里看这些楼房是一种什么视角?”

“仰视。”

“那我们现在看同样的东西是什么视角?”

“俯视。”

“是这些建筑本身发生了变化吗?”

“不是。它们没有变。”

“那这是为什么呢?”

“嗯……是因为平时我们是站在平地上,现在我们是在山顶上,我们站得更高了。”

“所以,同样的问题,如果我们太过弱小而深陷其中就不能自拔,但当我们跳出事外换一个不同的角度来看,所有曾经困扰我们的问题都不成其为问题。这时我们更关注的是更广阔的山与水与月和自己内心的感受。就像我们在上山的路上看到那块石碑上的诗句‘俯视万峰低’。你看着眼前这景色,听到这句诗,想到什么?”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花卷说。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站得更高才能看得更远。山高人为峰,海阔心无界,想欲穷千里目,就要更上一层楼。”我指着身后的藏经楼,“这一层层的楼,不是一个人在社会地位、职位和收入上的高低级别,是心和境。‘心’是知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境’是知道自己现在哪里,距离目标还有多远。高与低全向自己内求,不向外攀比。

“嗯,爸爸,我觉得我好像又懂一点了什么。我们一会儿下山去吃‘雷家豆腐圆子’吧。我有点饿了。”

从蟠桃宫一侧下山,台阶多而陡,一路脚软。

在老东门文昌阁附近吃了雷家豆腐圆子、广东肠粉和福建馄饨,带女儿去了一处手账店。这是今天微游学的“神秘甜点”,花卷大欢喜。选购了一些手账用品后,在小十字看了“琢衣之道制衣工具藏品展”,参拜了觉园禅院的玉佛和千手观音,收获满满回家。

晚饭后花卷和妈妈、弟弟玩回来,洗了澡,吃了西瓜,收拾停当,我把地图册翻到贵州页,给她指出六盘水市六枝特区郎岱镇。

“爸爸,为什么要特别找到这个镇?”

“因为今天山路上那首《同治甲子夏五月重游东山》诗的作者赵德昌就是这里人。赵德昌字达庵,号望云,出身军门。就是以军功升官做到贵州提督,这个贵州省最高军事长官的位置。那首诗如果出自一个秀才之手,算不上是好诗。”

“所以一个当兵的写出这样的诗,应该算是还不错咯?”

“我是这么觉得的。”

今晚的语文自学课,就学了赵德昌《同治甲子夏五月重游东山》诗。

社会课

或许是受疫情影响,也或许是受南京玄奘寺事件和“夏日祭”波及,花卷心心念念期待的贵阳夏日祭漫展先是延期,最后干脆取消了。宁夏“夏日祭”漫展改名为“一带一路漫展”而得以继续举办,但禁止穿和服。这感觉很奇怪,就像端午节不许赛龙舟,中秋节不让吃月饼。

“对漫展被取消这件事你怎么看?”我问花卷。

“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为什么?”

“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这怎么说?”

“玄奘寺发生的事,只是个别情况,并且那是在寺庙里;漫展是一个公共的活动,受到很多人的欢迎,并且漫展上并不是只有日本动漫,中国也有很多很好的动漫,怎么能因为一个人犯了错误就让所有人承担后果呢?”

花卷十岁。虽然有很多话还不能和她讲,讲了她也不懂,但我认为每天和她的闲聊,也是一门很重要的课程——社会课。目前看来,这门社会课她学得还不错。

晚饭前,二娃看《小猪佩奇》,这一集是猪爸爸给佩奇和乔治讲睡前故事。太座想起花卷小时候最喜欢读的一本睡前故事。太座给花卷读睡前故事一直读到三岁,然后我接班从三岁开始每晚现编故事,一直到六岁上小学,编了好几个系列的一千多集故事。结果现在,花卷只记得在大家都知道的蓝精灵故事后,爸爸还编了灰精灵、绿精灵、红精灵、粉精灵和黑精灵的故事。

对书店的支持

卢惠龙精装签名本《目送集》,随便翻了翻,目测以文字为生者之间的“互相关照”要多些,看不进去,看不下去。对作者不了解,对这种写作手法和人物、事件没有共鸣。

和昨天翻过的冉正万短篇小说集《鲤鱼巷》一样,近期的签名本都购于也闲书局。书局每到周末都会请本地文人座谈、签售。值得认真一读的作品不多,但举办这样的活动完全可以理解。作为读者,对自己喜欢的书店的支持方式,好像也不多,最直接的就是管它什么书、作者是谁,买一本来,什么时候看或者看不看,都再说。上周六和这周六也有签售,但都没买,因为都是本地文联副主席的现代诗诗集。我对现代诗不懂,也没兴趣。

顺手在豆瓣添加了卢惠龙《目送集》这个条目。

看完张宏杰《历史的局外人》。有时间可以再看第二遍。

半床花影伴书眠

傍晚开始大雨不停,我的晚间降尿酸健步走无法实施,地下停车场空气又不好,提前进入夜读。

终于翻完冉正万短篇小说集《鲤鱼巷》。十七万字看了一个星期,还不是每篇都仔细看,因为不是我喜欢的风格,说不出好坏,印象也不深刻,估计一个月以后还记得的就只这个书名。惯例要在豆瓣标记一下“读过”,但搜索不到这书,就顺手添加了这个条目。

床上恍恍惚惚迷迷糊糊不知怎么的就又堆了几十本待读的书。一张床的三分之一都让给了书。每天早晚躺在床上翻闲书,闲翻书,后院竹茂花繁影子爬上床沿,想起袁枚《随园诗话》中,张坚《偶成》诗“半床花影伴书眠”句。《随园诗话》,我还没有完完整整读完一遍啊。怎么办?要不要翻完这些床上书再去读?还是先去读完《随园诗话》,任我渐渐失去这张床于我的卧具功能,使我成为我卧室的局外人?算了,至少先要把手上这本张宏杰《历史的局外人》看完再说。

与非布司他的半年之约

贵州医科大学附属乌当医院下午各诊室的病人都很少,以至于拿到检验结果后,竟然和医生聊了十多分钟我的病情。这与各楼层诊室只要应诊就总是挤满人的总院相比,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也是城乡差别之一种吧?!

尿酸值451,高于208—428的参考范围。不过已是通过饮食控制这两年来的最低值。医生开了一盒十粒非布司他片,让先吃十天,然后回院做肝肾功能和尿。如果无明显异常,就要长期服药,“就像高血压和糖尿病一样终身都要服药,尿酸水平达到目标值后,只需要维持最低有效剂量就行。”与太座微信聊下来,觉得非布司他的不良反应较多,目前饮食控制看起来似乎仍为有效,就再继续保持这样的生活方式,看看半年后的复查结果。如果尿酸值没有继续下降或者上升了,就只好开始长期服药了。

两个娃都还没有完全康复,这周都不准备给大娃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