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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宅叟集释】古诗十九首:青青陵上柏

青青陵上柏
两汉:佚名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
洛中何郁郁,冠带自相索。
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
极宴娱心意,戚戚何所迫?

古诗十九首”之三《青青陵上柏》,全诗十六句,妙在前四句,余下十二句全在行乐。

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陵墓上青翠的柏树,一死一生,一枯一荣,人生易逝,松柏长青。山涧中层叠堆积的山石和潺潺溪流,一静一动,一刚一柔。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生为来,远为逝,一来一去,人生百年在天地不过是倏忽之间。四百来年后的李白在《春夜宴桃李园序》延续了“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也应了后十二句。

今天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国内确诊人数较昨日增加2009例,总数68584例;疑似病例昨日增加1918例,总数8228例,人数的减少是因为前日武汉的万余疑似病例已转为确诊病例;重症人数较昨日增加219例,总数11272例,这万余人此刻正挣扎在生死一线;虽然已有9498名感染者得到救治并痊愈,但昨天就死亡142人,累计全球已有1669人死于这个病毒,而其中1666人是中国人。从数字来看,疫情的发展已有所放缓,这得益于春节假期和加长的隔离假期,但绝对数字仍然可怕。这一场战疫目前看来才进行到关键节点,就看谁顶得住能扛得过去。顶不顶得住,拐点都会出现,只是看向好还是向坏拐。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死去的1669人,背后就是1669个家庭。还有一万多人命悬一线。对人人自危的幸存者来说,即便“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封城封村封小区隔离在家,“秉烛夜游”也只能是伏契克笔下《二六七号牢房》的“从门口到窗户七步,从窗户到门口七步”。

明天全国复工复产。不复工,整个社会和经济将面临更大的压力,涉及方方面面的“战后重建”工作也无法开展,就连民众的日常生活也难以保障,没困死病毒,人却被病毒困死了。复工将开启新一波近10亿人的大迁徙,疫情会怎样发展我估计没有人知道。

看起来,这一场波及世界几十亿人,伤亡数万人的“战疫”是因为病毒,但真的只是病毒?

世界正在被厚颜无耻的信念淹没

19世纪中叶的英国收藏家托马斯·菲利普斯爵士,一个极端冷酷而贪婪的人,在生活中六亲不认,但是这个偏执狂的“菲利普斯藏书室”中的收藏,却是他那个时代乃至整个藏书史上最有价值的收藏之一。

每一个收藏家都渴望不断地丰富自己的收藏,热烈地期待着下一件藏品,但他们各有各的动机,而这尤其容易被人说成是病态欲望。精神分析学家将这看成是对生活中某种损失(尤其是青少年时期的损失)的补偿行为,是唐璜式朝三暮四的欲望,有这种欲望的人永远不满足于已经得到的,而只能在“下一个”中——就我们的情况而论,就是在购买下一本书的时候——获得片刻的满足。

书是超越生命的纪念品。除了文字内容之外,书的物资形态的存在,历史可以让我们想起那些曾经拥有它们的人,以及它们曾经经历的历史环境。所以美国图书管理员伯顿(J.H.Burton)曾经说过:“大型图书馆是建立不起来的,那是随着时间的积累发展起来的。”

上面文字,来自淘来的二手旧书乌尔夫·D·冯·卢修斯的《藏书的乐趣》。三联书店2008年5月1版,2009年5月2印。这本书不仅写藏书的乐趣,还有书的发展史、书的结构、书的装订、编目、陈列、保养、藏书票和所有者记录、欧洲的旧书店、史上最著名的藏书室及图书馆建筑,以及书籍拍卖要点、与旧书商打交道的注意事项等等,百科全书式地全面叙述及回答了收藏图书中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和种种乐趣。今天一天看完,这本书我肯定还会再看第二遍,甚至第三遍,并让我蠢蠢欲动想在即将到来的下个学期,采用书里介绍的拍卖行编目的方式来管理学堂的图书区了。然而这面临两个问题——

学堂的图书馆是开放式的,也就是每每师生想看点什么,他都可以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或几本书,在图书区随意翻翻或者带走,自助借阅登记簿就放在桌上。上个学期结束,我翻看借阅登记簿,发现登记借出的书籍数量远远少于书架上消失的。这是个好消息——书都是被看书的人带走了,从我图书管理员的角度来看,希望消失的书还要更多些才好;从图书采购的角度来看,这是个坏消息,新学期又要采购一批书补充进来。这也是我为什么偏爱普通版旧书的原因之一。

现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更加凶猛,每天新增确诊病例超过3000例,今天确诊总人数已经达到31260人;每天增加的疑似病例已经接近5000例,今天的疑似病例数字是26359人;死亡病例昨天新增73例,总数637人。封城封村封社区,高速路上外地的不准进城,本地的离开了就不许回来,什么时候疫情才能得到控制?什么时候才开学?并且对于每天公布的这个数字,渐渐变得只是数字。湖北红十字会、慈善总会和政府的公信力流失到我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有这个东西;“新冠八君子”之一,“吹哨人”李文亮医生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离世,直到咽气时都还是一位被训诫的“造谣者”。微信里武汉的在家隔离者因得不到及时救治,在家等死甚至病死,湖北官员也承认大量病人未收治,这些事实都淹没在了大量的正能量鸡汤里。这些正能量里,竟然有一家“领袖学院”发出的《不要恐惧!苦难是上天另一种形式的爱》这种让我汗毛竖立脊背发凉的毒鸡汤,这哪里是什么“上天的爱”,这不关上天的事,这是人祸,是人祸。所以每天这个最新疫情数字在我看来也变得可怀疑。

虽然我只看过《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这一本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的书,但他——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他们也知道他们在说谎,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说谎,但是他们依然在说谎——还有——世界正在被厚颜无耻的信念淹没,那信念就是,权力无所不能,正义一无所成——这两句话就像两口被大锤椎击的大钟,振聋发聩。今晚,我的枕边书就是再读一遍《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致敬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因为“对一个国家来说,拥有一个讲真话的作家就等于有了另外一个政府。”

人啊,还是要多读一点书,多一点独立思考才行。知识增多了,眼界扩大了,心胸变广了,凡事多问几个“真的是这样吗”,这样才有可能明事理,辨是非,才可能不轻易被人蒙蔽愚弄,才有可能尽量活成一个普通人,正常人,而不是一个蠢货,一只黑暗中一点风吹草动就群起而吠,主人远远一吼就摇尾收声的村犬。

鼠年之疫

要了解一座城市,简便的办法就是探索居民如何劳动,如何爱并如何死亡。

城里发现大批死老鼠。人们抽着香烟,聚精会神地观赏脚下、台阶上一只只老鼠垂死的抽搐。

给本城灭鼠办公室打了电话。职员对此一无所知。确实有人给他说过鼠患的事,但是,“我操心别的事呢。”他说。

市政府毫无打算,根本没有准备采取任何措施。

地方报纸专栏通常内容十分庞杂,现在整栏文章矛头都直指市政府:“我们的政府官员难道没有觉察出来,这可能带来多大危害?”

这事发生了,事关全体居民的生命。

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从发病到死亡,只有四十八小时,另一个也才三天工夫。“我实在无能为力,这些措施必须由省里决定,我没有这种资格,我所能做的,也只是跟省长谈谈。”

在鼠患期间,报纸连篇累牍的报道,现在却不置一词了。这是因为老鼠死在街头,而人则死在家里。好在省政府和市政府开始反思了。只要每位大夫诊治不超过三个这种病例,谁也想不到要行动起来,这种状况就会持续下去。然而,只需有个人想到做一做加法,情况就大不一样。相加的数字令人触目惊心。

你会发现,愚蠢原来是常态。他们不相信灾祸,认为灾祸无法同人较量,灾祸不是真实的,只是一场噩梦,他们是人本主义者。于是过世的人首先是人本主义者,因为他们没有采取防范措施。

力争召开的卫生委员会会议,虽然被认为不是时机,但省政府还是同意了。省长说:“你们要开会就赶紧开,但是不要声张,况且,这不过是一场虚惊。”医生们都了解,称这为什么都无关紧要,关键在于应采取什么措施,阻止它屠杀全城半数居民。这不是把什么都描绘得一团漆黑,而是要采取防范措施,以及确认这些措施是否必要。余下的事情属于行政范畴,而我们的体制恰恰设置了省长这一职位,以便处理行政问题。

总算见到了省政府的布告,小布告匆匆张贴在最不显眼的角落,从内容上很难看出当局正视这种形势。

夜晚,街上熙熙攘攘,还是同样的人群,电影院门前照样排起长队。接着,疫情导致的死亡数字又像箭似的,骤然上升。

省长说:“宣布鼠疫流行,全城封闭。”于是成为鼠疫囚徒的人们很快明白,任何人都出不了城。疫情给人带来的第一种印象就是流放感。时刻压在心头的空虚,真真切切的冲动,即非理性地渴望回到过去,或者相反,加快时间的步伐,还有记忆这些火辣辣的利箭。即使是流放,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流放在自家中。如此一来,人人都得独自面对苍天,一天一天混日子。

卫生防疫工作组织糟透了。还像往常那样,老百姓都一直蒙在鼓里。行政当局穷于应付,已经焦头烂额。

鼠疫“胃口”倍增,平均每周要夺走五百人的生命。学校的防雨操场也不得不利用起来。

确诊疫病,就意味着必须尽快移走病人。于是患者家属知道,只有等待痊愈或者死掉,才能再见面了。在这看不见尽头的时期,医生的角色是作出诊断。发现病情,看到征兆,描述并记录下来,然后隔离。

正是这种斗争,在这个漫长的时期,构成了我们城市的全部生活。在这封闭而沉寂的城市里,这些时刻,猖獗的鼠疫驱逐了全部欢乐。

一次会议上,疲惫不堪的医生们和不知所措的省长面对面,他们既缺人手,又赶不及时间,请求并获准采取新的措施,以防止疫情的扩散。

外界通过空运和陆路,送来了救援物资。与此同时,也通过报纸和广播,给这座疫城送来呼吁和鼓励。陌生而友爱的各种声音,穿越数千公里的距离,从天涯海角传来,那种史诗般的,或者学校颁奖演说词似的腔调,相当笨拙地试图表示他们道义上的声援。这一点也确实做到了,但也同时表明他们完全无能为力。

物资匮乏,缺乏人力。外地派来了支援医生和护理人员,表面上看,人数很多,但是,照眼下的疫情,也只能勉强应付局面。

这一切与英雄主义无关,而是诚实的问题。这种理念也许会惹人发笑,但是同疫情做斗争,唯一的方式就是诚实。

疫情初起那段时间,人们为一大堆自己十分看重的小事而苦恼不堪,生活中丝毫不关心他人,一味体验着个人的生活;现在则相反,人们的兴趣完全放在别人感兴趣的事情上,头脑里只有公众的想法了。

疫情已经席卷了一切。因此,每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个人的命运已不复存在,唯有一段集体的历史,即疫情和所有人的共同感受。

我们所有人,在印戳一下下敲出我们生死的节奏中,在一张张卡片中,在疫情的恐怖和行政手续中,我们都注定死得颜面尽失。

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这场灾难真的没有头了,于是同胞开始滥用预言了。“兄弟们,你们在受苦受难;兄弟们,你们这是咎由自取。”神父一来就抛出一句激烈的话。占星术士或圣徒的各种预言,就这样一手传一手。

疫情到达高峰,似乎筑了安乐窝,每天杀戮的人数,像一个称职的公务员的工作那样,准确无误而又均衡。依权威人士之见,原则上,这是个好兆头,疫情已经达到水平线了,从此往后,只能是往下降了。政府早就渴望平复公众的情绪,但是疫情总不给机会,这次打算召集医生开会研讨,不料大夫也让疫情夺走了生命。

公共场所无不改成医院或检疫隔离所,而政府大楼之所以没有轻易改动,也是因为总得保留个开会的场所。

记者问戴上口罩顶不顶事儿,回答说不顶事儿,但是能让人放心。

食品日益短缺,一般生活基本用品有人以天价倒卖。各家报纸接到指令,不惜一切代价宣传乐观精神。而读这些报纸,那便是民众表现出来的“平静而镇定的动人典范”,标志着当前的形式特点。

隔离的幸存者,生活把他们排除在外,但是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仍然继续,只是这是两个世界,彼此陌生的程度,并不亚于身处不同的星球。

大地上,还有灾难和受害者,一定得尽可能拒绝,拒绝跟灾难同流合污。

说到底,鼠疫到底是什么呢?鼠疫就是生活,不过如此。


以上的2230字,是我两天里读了两遍加缪的《鼠疫》后,引用原文做的概要。或者可以看作类似现在流行的“五分钟读完《鼠疫》”的类似操作。

手上这本李玉民译加缪的《鼠疫》,天津人民出版社2018年8月1版1印,附有李玉民对这本小说上万字的解析——《真理原本的面目》。瑞典轻型纸环保印刷,淡黄色的纸张,长时间阅读不伤眼,既薄且韧,十九万字三百七十五页厚厚一本却很轻盈,阅读感受很好。好书就要用好纸。

《鼠疫》是我迄今为止记忆里读过的最好的小说(我的记忆并不总是靠谱)。不论这部小说通常被认作象征小说还是哲理小说,我认为应该尊重作者的界定——这是一部纪事体小说。这部首版于一九四七年,距今已七十余年前长篇小说,我现在看来,竟然没有一页不是描写的当下,从武汉蔓延到世界的这场新型冠状病毒疫情。

每有小说描述与当下现状契合处,我就折页做记号并用钢笔在相应句子下打点标记。等到读完这本书,折页处之多,让这本就像字典一样厚的书,厚度又增加了差不多五分之一。可即便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尔贝·加缪,也想象不到、描述不出当下这场从中国湖北武汉蔓延开来的“鼠疫”——鼠年之疫——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社会,远比他的小说更加魔幻的现实。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两天确诊增长了4745余例,今天总人数达到了14482例(其中贵州省确诊增至38例),平均2300例/天以上;疑似病例,两天又增加了4306余例,平均2100例/天以上,疑似病例总人数19544例。死亡人数也增加到304人。

校释《孽海花》十六回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两天确诊竟然增长了3242例,今天总人数达到了6086例。传播、感染和确诊的人数,从每天个位数、两位数、三位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突破四位数,达到平均1600例/天以上。疑似病例,两天也增加了3445例,疑似病例总人数9239例,明天就超过1万了。死亡人数也增加到132人。

今天的天气不错,有阳光。下午坐79路公交进城,去市中心的南国花锦购物中心专柜,把年前备的货取一些回来。79路发车频次从年前20分钟延长到1小时,全程上下不到10人。车上街上几乎人人都戴着口罩,不戴口罩的反而是十几岁的年青小孩子。受疫情影响,购物中心营业时间缩短为13:30—18:30,每个入口都有一位保安手持体温仪检测每位入场者额头体温。购物中心里几乎看不到顾客,“皂办处”专柜10天的业绩为零。

回到家,换鞋、换衣服、剪破口罩丢掉,洗手、洗脸,吃完饭后继续《孽海花》的校释。

《孽海花》校释到了十六回。有错误三五处,注释则几乎是页页有。校释过程,就是狠好的学习过程。我看书历来一目十行不求甚解,这次就是所谓的“精读”了。两天下来又延展出不少没用的知识,如:左铅右椠、俎豆折冲、竹素馨香;又如:貌比威、施,才同班、左,贤如鲍、孟,巧夺灵、芸。最为有趣的是“张黑女”一条。

“张黑女”音不是“黑hēi”“女nǚ”,是“黑hè(音鹤)”“女rǔ(音汝)”,既是人名,又是书法的一种碑体,这种字体首次出现在《张玄墓志铭》上。写个墓志都能开宗立派自成一体,这是得有多厉害。张玄,字黑女,《张玄墓志铭》全称《魏故南阳张玄墓志铭》,清代因避第三位皇帝清圣祖爱新觉罗·玄烨讳而改称《张黑女墓志》。碑刻于北魏普泰元年(531年)十月,正书,二十行,行二十字。原石久佚不存。清道光年间何绍基得剪裱旧拓孤本,号称“天下孤本”,拓本共十二页,每页四行,满行八字,现藏上海博物馆。何绍基认为此碑文字体:“化篆分入楷,遂尔无种不妙,无妙不臻,然遒厚精古,未有可比肩者”,其艺术水平之高,代表了北魏善墓志的最高成就。据说人民币上“中国人民银行”六个字就是“张黑女体”。

校注《孽海花》六回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昨天全国确诊2018例(其中贵州确诊5例),疑似2684例,死亡56例;今天确诊2844例(其中贵州确诊7例),疑似5794例,死亡81例。一天之内确诊人数增加了826例,疑似新增3110例,用官方常用语来说可以是“井喷式”爆发。目前全国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2个特别行政区,西藏依旧还没有“沦陷”。贵阳市教育局已通知延迟开学。现在自我隔离在家,更是有大把时间来读书了。

“印得纸墨分明,文章就分外觉得好看。所以书本总要讲究版本。印工好,纸张好,款式好,便是书里面差一点,看着总觉豁目爽心。”这是曾朴《孽海花》第二回中,唐卿说的上海印书见闻。

手上这本《孽海花》,中华书局2013年11月1版,2019年12月6印,定价18元。这个版本印工要差点,字间距小,行间距密;没有注释,虽不至于读不懂,但还是会碰到字词不知什么音什么意,不知所引什么典故,磕磕绊绊阅读不顺畅,于是就学前人来做校注。这么做原本实属多余。崇文书局注释版也就24元,上海古籍出版社点校本也才12元。但自己校注过,收获自会大不同。

一天下来,全书三十五回只看到第六回,这不过是平日一个小时的进度。中华书局这个版本纸张也差些,在这页钢笔做了校注,背页就沁得影影绰绰。看过的页面花里花塌,页眉页脚连校带注密密麻麻,还校出三五处谬误,好不舒畅。今天周一,到周日就可以完成全部校注并再顺读一遍,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读一本书,虽然很快会忘掉大半,就算不忘掉,学到的这些也没什么用处。人到中年,不论学习能力还是记忆力都大大减退,一个不常用的词,如氍毹、肸蚃、麈论,读写十遍,第二天再见还是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