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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买书的记录

老太太从来厉害

天一雨,雨一天。在家备课,翻闲书。

米奇·阿尔博姆的《来一点信仰》,翻了二十多页,果然又是一碗温鸡汤,弯弯绕绕到无趣,不看了,也不会再看了。看书最大的风险和成本就是时间。

倒是张大春的《离魂》有趣。海豚出版社“海豚书馆”系列之一种,编号〇〇四,二〇一〇年八月一版一印。五万三千字,一百二十页,定价十五元八毛,低价淘来的旧书。硬面封面略有磨损,自然旧。十一个神怪、道法、传奇小故事,十一种人生的荒谬又合理。

《离魂》里《日南至·野女出》一篇,张大春说南宋周密的《齐东野语》卷七《野婆》可以证明他“世上厉害的东西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老太太”这一说法。正好架上有这本书,找来一翻,“齐东野语”这四个字出自《孟子·万章上》:“此非君子之言,齐东野人之语也。”《野婆》一篇中所记野婆“黄发椎髻,跣足裸行,俨然一媪也。”又“力敌数壮夫,喜盗人子女。”关于此类故事,初版于明治四十三年(1910年),堪称日本民俗学的开山之作的《远野物语》中有“山姥”数则;在贵州黔东南雷公山和月亮山中的苗、侗族村寨,也有“变婆”的故事流传。可见,自古至今的老太太都是不太好惹的。

今晚枕边书,就是《齐东野语》了。宋周密撰《齐东野语》,上海古籍出版社以涵芬楼影印元刻明补本《宋元人说部书》本为底本,二〇一二年黄益元点校版,“历代笔记小说大观”系列之一种。原本打算收齐这个系列七十六本,但因全无注释,虽不至于读不懂,还是觉得无注释不够完整,于是收了感兴趣的四种就算了。《齐东野语》最有价值之处是南宋史料,如张浚三战始末、绍熙内禅、诛韩侂胄本末、岳武穆逸事等,“皆足以补史传之阙”(《四库全书总目》)。

要面对历史,得先知道历史

又到“旧书包”一个,书二十本。

张大春《离魂》,海豚出版社“海豚书馆”系列编号〇〇四,二〇一〇年八月一版,二〇一一年七月二印,八品自然旧。

艾霞《现代一女性》,海豚出版社“海豚书馆”系列编号〇五五,二〇一二年一月一版一印,八品自然旧。

其余多是在布衣书局旧书拍卖中一元一本拍来,没有什么经典作品。

昨夜枕边书,温普林《苦修者的圣地》,也就旅游网站观光客游记的水平,词汇贫乏,所以“牛逼,太牛逼了”之类的表达让人想起“美!老美了!!太美了!!!”但还是不知道哪里美,怎么美。总之,二十年前的装逼青年和现在的装逼青年,都是同样的套路。没什么内容的书翻完就像空腹喝水,一泡尿就又饿了。就又找了孙春龙的《没有回家的士兵》来看。

这本《没有回家的士兵》是孙春龙签名本,二〇一七年版。大概应该是在半年前,有天朋友圈谁转发了个关于这本的销售页面,看到是关于远征军老兵的现状调查就原价付款了。人要面对历史,得先知道历史,否则面对些个什么呢?

戴安澜牺牲时,他的大儿子戴覆东在贵阳读初中。那天他正在操场上玩双杠,又同学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广播里说他的父亲戴安澜在缅甸打仗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戴覆东从双杠上掉下来,坐在地上大哭。

在八莫攻城战中,同样出现了让中国军人纠结的事情。新十八师少校翻译官周明道曾接到一线官兵汇报,敌军中由不少讲中国话的人,他们在阵地曾清楚地听到敌军中有人喊“往上冲呀”,“证明日寇已日暮穷途,征集东北或台湾的同胞来充当他们的炮灰”。

韩天海所在的排在二台坡遇到敌人的伏击全排人几乎都死光了,但部队依然要往前冲,“那是命令,叫你去死你就得去死,师部下令,要地点不要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限几点就要几点攻下来,前面有日本人,后面有自家人,都会打死你”。

书缘奇遇

你怯懦地祈助的
别人的著作救不了你;
你不是别人,此刻你正身处
自己的脚步编织起的迷宫的中心之地。
耶稣或者苏格拉底
所经历的磨难救不了你,
就连日暮时分在花园里圆寂的
佛法无边的悉达多也于你无益。
你手写的文字、口出的言辞
都像尘埃一般一文不值。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
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
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
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博尔赫斯《你不是别人》

这周刚结束的课讲了《四十二章经》,其中第三十八章,佛问沙门:“人命在几间?对曰:“呼吸间。”昨晚枕边书博尔赫斯《铁币》,《你不是别人》这首诗里“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这句,不就是“呼吸间”么?喜欢这首《你不是别人》,可能会背下来。从佛到博尔赫斯,晚间的奇遇。

是在哪一本书里知道博尔赫斯的?忘了。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大概。在二十四书香书店看到一套博尔赫斯全集,从三十三册里随机抽了两本,《铁币》和《七夜》。《铁币》后,《七夜》并不能再吸引我,在又一次差点被博尔赫斯催眠后,换了孙春龙的《没有回家的士兵》,十二点时看到六十页。

睡前收到菜鸟驿站短信,晚了,没去取。猜应该是又到一个“旧书包”。

今早在早餐后去把“旧书包”取了回来,是女儿“我的第一本科学漫画书”系列七本和我《苦修者的圣地》《死于威尼斯》《沉疴遍地》《作家笔会》四本,都是旧书。

温普林《苦修者的圣地》,风马旗书系之一种,西藏人民出版社二〇〇〇年一版一印,十七万三千字,定价十八元,三元六角淘来。八品自然旧,环衬上留有前任持有者从右至左竖排繁体的购书笔迹:“巳卯年腊月廿七/于北京黄寺现代书店/龙年春节将至/唐伟”。书里夹有一张已发黄变脆,盖有“现代书店有限公司黄寺分店财务专用章”的购书发票,票面金额是三十四元。巳卯年腊月廿七是二零零零年二月二日,这本书刚出版就买到了,几乎可以想象到像现在一样,书店会把新书或畅销书放在进店的第一个展台上。当时除了这本书,唐伟还买了其他什么书呢?从笔迹和竖排繁体,还有“巳卯”“廿”这些字来看,这位读书人唐伟现在至少六七十岁了,也可能已不在人世,家人处理旧书,流落到了我手上。一段书缘。争取今天翻完,再决定要不要搜齐这套的其余三种。

柯灵《作家笔会》,海豚出版社“海豚书馆”系列之〇七六种,八品自然旧,二〇一三年六月一版一印。这是这个系列我收到的第五十三本。

托马斯·曼《死于威尼斯》,人民文学出版社“朝内166人文文库·外国中短篇小说”之一种,二〇一二年六月一版一印,八品自然旧,几乎没有读过的痕迹。这本已是我收到的这个文库系列第十四种,还差一种就齐了。

托尼·朱特《沉疴遍地》,新星出版社二〇一二年一版三印。之前淘到过一本,但因为有前任拥有者的划线、批注,影响阅读感受,没看几页就停了。这次淘到的八品自然旧。

抠抠缩缩买了两本特价书

送太座进城买菜,顺便去吃一碗久违的湖南面。问花卷是要和妈妈去超市还是和我去逛书店,她毫不犹豫选择跟我走。

二十四书香书店进的新书,好几种(套)好喜欢,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舍不得钱又舍不得书——

[法]塔妮娅·克拉斯尼昂斯基《纳粹的孩子们》、[意]普里莫·莱维作品集一套十本和关于民国时期的刘克敌《困窘的潇洒:民国文人的日常生活》、在《南方周末》上曾经发表过的有关民国历史文章的合集《民国传奇》和邹雨青《民国时期留洋文人》三本。关于民国的书买了不少,但还是吸引我,觉得民国乱世,有一种江湖儿女的浪漫情怀,自由不羁的思想和不羁的精神孕育了层出不穷、不落窠臼的人性,不似当下。

最终,以上割舍不下的书,离店时一本也没买。但“进宝山不空回”的“良好习惯”仍旧得以保持,买了两本备课急需的“闲书”——周勋初《唐诗纵横谈》和一本知识性汇编《勾股方圆之妙——中国数学史话》。

备课急需的“闲书”,急需是涉及到自己的课程部分的内容,“闲书”的定义是如果只按教材上课可完全不涉及但我认为又确实与课程有联系的书。

周勋初《唐诗纵横谈》,“大家小书”系列之一种,北京出版社二零一六年版,定价二十六元,但因为略有水渍,八品新书特价十五元。下个学期我的文史课就要讲到隋唐,不先读个十本八本一两百万字这个领域的书恶补恶补,就靠干巴巴空洞洞的历史、语文教材和两本教师用书,别说一个学期,一节课都顶不过去。

《勾股方圆之妙——中国数学史话》,贵州教育出版社二零一三年版,定价十五元。语文是学科之母,数学是所有科技的基础学科,在我看来,两者的发展至少在“历史”和“人物”这两个方面是共通的。中国两千年来毫无变化,有一个说法是缺乏科学精神。中国人到底有没有科学精神,恐怕先要搞清楚有没有数学智识。例如我在这方面就一片空白,所以不惑之年还再学习数学知识。

两本书,合计三十元。前台结账的是店里写得一手好文章的九六年小姑娘张铭缨,小张老师。二十四书香书店公众号推送的文章,只出自古怪老头秋蚂蚱老板和店员小张老师,这一老一少两人给我一种大隐于市武林高手的感觉。小张老师问了我的会员号,告诉最后结算的数字,十七元。我确认了两次,是十七元。

现在敲下这篇日记才觉得哪里不对,两本书有一本只两元钱?后悔没拿小票,这样就可以看看是不是弄错了。一中年油腻大叔抠抠缩缩买两本特价书还害别人贴钱或亏本,就太不好了。

拍到莫名其妙的书

在布衣书局买拍到的五本莫名其妙的旧书今天到了。

莫名其妙是因为这五本书对我来说,基本不知道有什么用。不是没用,没用是明确的判断,不知道有什么用是真的不知道,竞拍就是因为好奇这书到底写了什么。

硬面精装《简明政治经济学辞典》,湖北人民出版社一九八四年十月一版一印,四百九十六页,四十三万八千字,三十二开,定价三块一毛五分钱,自然旧七成新,四元钱拍得。这种定价,就是儿歌《一分钱》里唱“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的年代。这本辞典很有趣的把词目分为“前资本主义”、“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部门经济”四类,那种不管不顾的浓浓时代感。

精装《献给旅行者365日:中华文化与佛教宝典》,星云大师总监修的一本汇聚了中国古今400余位文人、智者、哲人的800则名文、名段集。人民出版社二零一五年一月一版一印,印数一百一十万册,四百一十七页,三十七万字,定价三十元,八成新,一元拍得。

《藏文词汇计量统计研究》,人民出版社二零一三年十一月一版一印,二百〇三页,二十一万字,定价二十五元,九成新,一元拍得。一元钱满足一次好奇心。

金胜勇《图书馆信息资源共建共享理论》,人民出版社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一版一印,二百九十七页,二十一万字,定价二十六元,九成新,一元拍得。给自己图书管理员工作的自学资料。

方孝岳《中国文学批评》,三联书店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一版一印,二百二十八页,十八万字,定价一块五毛五,自然旧七成新,十元拍得。这本书对我有用,但也还是不太清楚到底在何时有何用。随手一翻看到一句“欧阳修有一部《六一诗话》”,想起邻居亚太动漫协会秘书长王六一先生,家里藏书也该有几千册;今天又是六月一日,巧了。

白马东来寻踪

早上“进城”买菜没去超市,在附近村民摆的路边摊上选的,比超市贵,比超市的新鲜,看起来青椒、番茄、苋菜、茄子、黄瓜都是清早摘的。小户人家这点菜金对大超市来说,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对种了一辈子地的中老年村民来说,可能是生活中最“稳定”的现金来源。我每天滥竽充数在教室里给学生上课,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虽然收入微薄,但和村民农人比,也算是赚得容易和丰厚些。

买了菜直接回家。书店已恢复正常营业时间,但也要到早上十点开门,一个多小时颇不易等。

备课下下周课程主题“白马东来”。找汉明帝夜梦金人后派人西行求法的出处,《后汉书·本纪·显宗孝明帝纪》中,永平七年“七年春正月癸卯,皇太后阴氏崩。二月庚申,葬光烈皇后。秋八月戊辰,北海王兴薨。是岁,北匈奴遣使乞和亲。”并没有相关记载。猜可能在佛教相关历史中。在贵州大学出版社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一版一印繁体横排《布顿佛教史》中,没有找到;在中华书局二零一零年五月版《四十二章经》“经序”中有这个记载,但遣使人名、人数与藏经之处,与弘化社光緒十年影印本釋慧皎《高僧传》和中华书局二零一二年一月一版杨衒之《洛阳伽蓝记》所记,三者又各有出入。最后我还是决定采用《高僧传》版本。

从上午买菜回到家,一天除了吃饭休息和晚饭后打球一小时,一直在查资料和比对,确定采用“白马东来”的版本,现在已是晚上十一点过。常常问自己,中学的课程而已,这样备课有必要否?

定海神针

晚上手机收到短信,有一个包裹到了菜鸟驿站。问太座,她说买的都到了,我记得没买什么。去取,是前天买的山西人民出版社的两本书,竟然完全把这事忘了。

黄永年学术经典文集》,“中国现代史学家学术经典文库”之一种,二零一五年四月一版一印,三十万字,六百一十三页,定价五十八元,三五折二十元,这个是真的巨划算。

张鹏一《唐代日人来往长安考》,“近代名家散佚学术著作丛刊·史学”之一种,二零一四年一版一印,繁体竖排影印本。定价一十四元,四八折六元八角称纸价。这套丛刊共八大类一百一十五册,前在二十四书香书店购得文学类十种,这本是我这套丛刊史学类第一本,还是在为下学期说唐作准备。

如此价廉物美,买齐这两套书。心海荡漾。瞟到架上商务印书馆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一版一印,繁体竖排钱穆《国史大纲》毛边本,就心平气和。简直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进二〇二〇年这四个半月,说到张爱玲的书有小十本了。就连两周前读完的《文学经典怎么读:从IB中文到批判性阅读》这本让我反感的工具书,在第二篇第五讲,竟也专辟一讲谈张爱玲的《第一炉香》与《金锁记》。张爱玲,我没读过,连根据她的小说《色,戒》改编的电影都没看过,一直对“张爱玲”这三个字无感,但我常常对女儿说:“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知道”,还是买了一本她的短篇小说集《郁金香》来看看到底有多好。

前天看完。确实,张爱玲的文字确实是好。就《连环套》这开篇第二段在戏院外听见内里音乐会的描写,简直可与《水浒传》第三回:史大郎夜走华阴县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鲁达那油酱铺的咸、酸、辣;彩帛铺的红、黑、紫;全堂水陆道场的磬、钹、铙三拳好有得一比。

“我初次见到赛姆生太太的时候,她已经是六十开外的人了。那一天,是傍晚的时候,我到戏院里买票去,下午的音乐会还没散场,里面金鼓齐鸣,冗长繁重的交响乐正到了最后的高潮,只听得风狂雨骤,一阵紧似一阵,天昏地暗压将下来。仿佛有百十辆火车,呜呜放着汽,开足了马力,齐齐向这边冲过来,车上满载摇旗呐喊的人,空中大放焰火,地上花炮乱飞,也不知庆祝些什么,欢喜些什么。欢喜到了极处,又有一种凶犷的悲哀,凡哑林的弦子紧紧绞着,绞着,绞得扭麻花似的,许多凡哑林出力交缠,挤榨,哗哗流下千古的哀愁;流入音乐的总汇中,便乱了头绪——作曲子的人编到末了,想是发疯了,全然没有曲调可言,只把一个个单独的小音符叮铃当啷倾倒在巨桶里,下死劲搅动着,只搅得天崩地塌,震耳欲聋。”

张爱玲的文字好是好,但我觉得还没好到如她粉丝吹捧的那么好。也许是我不喜欢她笔头上绕来绕去的各种男女挣扎和缠绵。可以很好,但我不喜欢,与你无关。

求知的质疑之心

“如果上课都按统一的教学大纲、统一的教材,学术统于一尊,学术就完了。

学生学老师,主要是学治学态度、治学方法,最多学一点基本原理,而不是亦步亦趋地在老师的领域内打转转,否则学术怎样能向前发展?

天下事,总要有所失才能有所得,宁可用粗的办法来实现博览群书,切勿只图精而变成了孤陋寡闻之士。”

昨天下午收到的《黄永年文史五讲》,到凌晨一点读完。因为是曹旅宁根据二十多年前的上课笔记整理而来,不是黄永年的完整讲义,时有语不知意和所记过简处,读得不过瘾。除了手边的《古籍版本学》,还想再多读一些黄永年的文章,但布衣书局和二十四书香书店没有,在当当下单山西人民出版社“中国现代史学家学术经典文库 ”之一《黄永年学术经典文集》,过两天就到了。

《黄永年文史五讲》中,多次提到陈寅恪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和《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并对书中多处有不同看法。如:“最先发现的是陈寅恪先生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财政”章有问题……寅恪先生的“兵制”章也有问题……”还有“寅恪先生在《唐代政治史述论稿》里指出宇文泰实行‘关中本位政策’鸩合关陇集团这点,自是完全正确的。但认为宇文泰建立的府兵制是由于武曌要破坏此政策,则殊非事实。”原以为严谨治学的陈寅恪作品,抱着膜拜的心去读去学就好。现在这一对比学习,真真是学无止尽,在求知这件事上,不管是跟在哪位前人的后面,也不可轻信,更不可轻易“委身于人”,不管面对的是谁,都要怀一点“真的是这样吗”的质疑之心。

陈寅恪的《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和《唐代政治史述论稿》,我的是商务印书馆据三联书店二零零九年版排印,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一版一印毛边本。繁体竖排。开卷摩挲,纸墨清香,心旷神怡。

价廉物美

“做学问,除了读书,作札记,别无他途。”(《黄永年文史五讲》)

气温超过30摄氏度,虽然已经立夏,但这个气温对五月的贵州来说还是过高了。今年夏天早了两个月来。估计太座在朋友圈看到什么数据,说最近五十年立夏前后的贵州都没这么高的气温。

前几天在布衣书局买了《黄永年文史五讲》,下单就忘了这事。放学回家路过菜鸟驿站,太座说有两个包裹,我说你们先回家,我去取。拿到包裹才想起买书这事。

买这本《黄永年文史五讲》,就是图的里面五讲:目录学讲义、版本学讲义、碑刻学讲义、太平广记讲义和唐史讲义。目录学、碑刻学是当下在自学的版本学延伸,唐史讲义是在给下个学期作准备,新学年如果没有新老师来接课,我就照计划讲隋唐了。

《黄永年文史五讲》,黄永年述,曹旅宁记,中华书局二零一一年四月一版,二零一二年七月二印,二十一万字,定价二十八元。布衣书局还包邮,价廉物美。

昨天开始随身闲书黎庶昌的《丁亥入都纪程》,据清光绪二十年(1894)“光绪甲午秋日刊于川东道署”刊本影印,繁体无句读,读得慢,一天只两三页。

天雨进城买书两本

昨天早上进城买菜,时间早了书店还没开门,回到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事没做。

今天从凌晨一直下雨,午饭时还在零零星星,没有完全停的意思,在家备课《史记》《汉书》一上午,想休息一下出门散步也不得。饭后太座说要走路去家附近的小超市再买一点菜,我说那就还是进城一趟吧,你去买菜,我顺便去书店逛逛,取昨天请店里留的两本书。

二十四书香书店这两周上架不少新书,女儿以为童书也有新到,进店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就一溜烟钻进童书架后悄无声息。不到半小时她一脸失望缠着我要回家。这次大批上新里没有童书,店里童书原本不多,女儿又大多看过。正好太座从超市出来,我也就结账离店。

今天买到的两本书是王海龙《视觉人类学新编》和汉娜·阿伦特《反抗“平庸之恶”》。

王海龙《视觉人类学新编》,上海文艺出版社二〇一六年一版一印,四百七十四页,近五十万字,时机成熟时再慢慢读。我书架上有一层人类学/社会学的书,而且基本上都读过。曾经觉得如果我能早二十年接触到人类学,可能会报考人类学专业。不知道书架上这些书,会不会给女儿开启一条她自己的路的可能性。版本学人类学,我感兴趣的都是偏而冷的,这可能和性格有关。

汉娜·阿伦特《反抗“平庸之恶”》,上海人民出版社二〇一四年四月一版,二〇一九年十月九印。这应该是我书架上又一本不算太好读的书——恶的化身未必是狂暴的恶魔,也有可能是平凡、敬业、忠诚的“螺丝钉”。一个人放弃个人思考,因盲目服从犯下的罪并不能以“听命行事”或“国家行为”的借口而得以赦免。

《史记》《汉书》,如果不是因为要上课,我再读的可能性几乎为〇。再读,而且和以前随便翻翻不一样,这次是一字一句算是精读,收获多多。多次和太座说起上课时都说过类似的话。但我真正想做的,还是每天整理书籍,一个人悄悄在一角读书,顺手写写读书笔记的生活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