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归档:尺宅叟

关于尺宅叟

唾沫星子如月季花般四溅反刍流逝青春

阅读的价值在哪里

近些年来,中国社会的收入差距扩大,尽管从平均收入的角度而言,中国书价并不是很高(无论是同其他商品比较还是同国外图书比较),但由于中国读书人口的收入偏低,书价就显得有些昂贵了。中国并不缺乏有消费能力的群体,只是这部分群体同图书的潜在消费群体之间产生了“错配”,通俗地说就是:有钱人不读书,读书人没有钱。这个问题可能要比收入差距扩大、阅读率下降、深层次阅读比重不高所反应出的问题更为严重,它表明中国的财富并不是按照知识水平进行分配的。如果有读书需求的人由于收入低而读不起书,这会成为制约中国未来发展的一个最大隐忧。

——《陈昕谈图书市场与书价高低》

阅读的价值在哪里?有太多的定义。我常讲的是,阅读不在于你拥有多少本书,甚至不代表你到底读了多少本书,阅读最重要的事情是,因为你读了某本书,从此你的人生不一样了,有了个不一样的想头、不一样的追求目标,让你的人生有了新的动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理限制,每个人都会遇到一些事情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不一样,这些东西都需要相当的代价和机缘。人生的改变当然不全是来自阅读,但阅读相对而言是代价最小、几率却比较高地能改变你的人生。

——《郝明义谈数字化时代的阅读》

有一种危险的陷阱,就是读书读到深陷泥潭不能自拔。这样的话,你就会从早到晚读书,什么事也干不了。你得有点自律才行。

——《罗伯特·希尔弗斯谈<纽约书评>》

在黄岳年主编的《我在书房等你》后,今晚看完《上海书评选萃:都是爱书的人》,译林出版社,2013年7月1版1印。两本书,延续了最近“书之书”的阅读,也保持了三天看两本书的速度,并有简单的读书笔记(不是书评)。

《上海书评选萃:都是爱书的人》,是创刊于2008年7月6日的《东方早报》周日文化副刊《上海书评》,在2008年至2013年的五年里有关出版领域访谈和文章的精粹汇编。沈昌文、钱伯城、郝明义、俞晓群、企鹅老总马金森等诸多海内外出版界资深元老,在这本书里或畅谈出版轶事,或点评编辑艺术,或分享读书心得;既有对往昔出版岁月的回顾和反思,也有对图书市场的解析和追问,更有对书业未来图景的勾画和前瞻。他们编书、出书、卖书,身份角色各有不同,但共同的,都是爱书的人。虽然有的对“书业未来前瞻”现在看来已过去快十年,但仍能引发思考,是一本读者了解书、书人、书业不错的“书之书”。

赫尔岑认为,书是和人类一起成长起来的,一切震撼智慧的学说,一切打动心灵的热情,都在书里结晶成形;在书本中记述了人类狂激生活的宏大规模的自白,记述了叫做世界史的宏伟的自传。

一个人的思想发育史就是他的阅读史。

关于阅读,或许在新学期,我应该把这赫尔岑和朱永新的两句话刷到学堂的图书区。

像我这样的人

三天前的读书笔记里提到朱利安·巴恩斯的《终结的感觉》,我书架上竟然有这本书。不记得有没有看过,应该有吧?!也或许没有。哪天翻一遍就知道有没有看过了。

看完黄岳年主编的《我在书房等你》,古吴轩出版社2016年7月1版,2017年8月2印,扉页贴有一张古装女子依案读书的藏书票。喜欢。这本书是2016年在甘肃张掖召开的第十四届全国民间读书会的附属产物,将五十九位学者、文人撰写的关于书房的随笔散文,分为了《名家书房》《最美书房》《书房小史》《书斋散记》《书房漫步》《书房他说》六个部分。读了这本书才知道有“全国民间读书会”,才知道已经办了十多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贵阳办。

今天这篇关于我读书和我“尺宅”书房的日志,是将书中白磊《也算书房罢》、迭戈《唯求尽情适宜》、童银舫《从临田斋到梦田书屋》、黄涌《书间的幽光》、柯林《家有书房心自安》几篇文章中的句子,结合我的现实“串烧”得来,也正好应了这本书五十九人谈书房的“景”,凑个六十的整——

随着年岁的增长,买书渐成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买书,也只买自己喜欢的、想看的,没有一定,也不论新旧,不成系统或门类。

《仙经》记载,有种啃食书籍的虫子名为书蠹,亦称蠹鱼,而书蠹啃书的目标,就是“神仙”二字。据说书蠹吃到三次书中的“神仙”二字,即成神仙。如果啃的乐谱,则化为鞠通。鞠通长在古琴里,古琴便会常常自鸣。如果啃到的是圣贤之书,那么书蠹就会化为玄灵,进入大脑控制人的思维,而如果书蠹吃到的是诲淫诲盗之书,则会化为无曹,进入人体后会使人纵欲暴虐。我没有多少圣贤之书,带“神仙”二字的也没有几本。

我读书,向无远大理想,唯求尽情适宜。有的细细读,有的随便翻翻,有时细究详查,有时不求甚解,全凭喜好。像我这样一无学历,二无背景的人,如果没有遇上一个好时机,没有一个赏识你的人,没有一帮志趣相投的朋友,我将永远一事无成,什么也不是。我有时就站在书架前,也不读书,只是看着眼前一排排书籍,我现在不仅有不多的几个闲钱买书,还可以读书、教书,真心感到幸福。

享受珍贵的平凡

上午,一位前天在南国花锦买了我们家【皂办处】手工皂的女生,带着妈妈来家里又买了几百元的皂和唇膏。顺带聊了两个小时,原来是邻居,就住在别墅区。聊到我想办社区图书馆的想法,她妈妈也很有兴趣。她妈妈是60年代生人,但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温和沉静。

临走,小女生说想替妈妈借几本书去看,“关于人性的,或者社会学、人类学的”。我觉得60岁的人闲来无事翻人类学,可能会有点闷,于是抽出冯骥才的《一百个人的十年》和高尔泰的《寻找家园》,说关于人性,这两本书一本是一百位文革亲历者的访谈,一本是“一位自由的右派在在追赶监狱”,阿姨对那个时代有亲历,应该会有很多回忆和共鸣。然后她们还挑了两本藏传佛教入门书,一共借去四本。我开心又担心。开心是书有人看,书就是拿来看的嘛;担心是每本书都是我的宝,哪怕只是借去,但离开了我的视线,还是挂欠。

下午翻完叶辉的《书到用时》,重庆大学出版社2012年3月1版1印。一本书掉得满地都是的书。“选择在家独自沉重思索的读书人,无疑,这样的读书人在香港是作为一种异类存在的,所以他们的阅读经验更显珍贵。”从书里延伸出来的两本书,劳拉·李的《雨的诅咒:天气如何改变历史》和拉策尔的《人类地理学》,网上和书店,新书和旧书,都没有。“异类”这个词,上周去二十四书香书店,老板秋蚂蚱也用类似的话说过我。我倒是觉得,对当下社会的“正常人”,我确实是“异类”;但对“异类”来说,我也只是个“正常人”。

张辉博士又在朋友圈晒他家七年级就刷高考英语真题满分的超级娃。他和太太都是博士,为人又谦卑,除了大学的教职,心力都放在了目前唯一的儿子身上,不优异才怪。春节假期于我,就是陪娃做游戏,看闲书,享受我的平凡。朱利安·巴恩斯在《终结的感觉》里说:“根椐平均值定律,我们绝大部分人注定平凡。这样说并不能带来任何慰藉,但真的,中等就好,生命平庸,真理平常,道德平凡。”

又见董桥:小而无量的功德

手上董桥的《景泰蓝之夜》,是海豚出版社2012年2月1版1印精装,蓝色布面贴一张藏书票。我书架上的董桥,好巧都是海豚出版社的。如果我知道2014年3印精装本内有书法家刘丰年先生题字“书香”藏书票一枚,我是断不会入手这版。

《景泰蓝之夜》,董桥回忆了与沈尹默、张充和、沈从文、台静农、朱家溍、王世襄……那些风华绝代的人们的交往故事。两遍读完,20篇小文共6万字,我的注不少于600字,多是对文中提到的人名和现在看来所谓的“生僻”字词注释。又增长了些没用的见识。

董桥在《沈尹默的小手卷》文中,说“文章诗词讲天分。基本功不难练,那是寒窗下昏昏暗暗的死功夫,难是难在写出一灯如豆,点亮漫漫心路,教人一读神往,再读牵挂,三读长叹。”我心戚戚。在旁批注“基本功深厚,是立得起,少出错;天分不够,难出奇佳,文章云泥。”

《寻找吴老师》文,董桥与齐邦媛原来是“同门”——吴振芝是两人的老师。齐邦媛(1924—)的《巨流河》,我看的是三联书店2011年4月1版,2015年2月13印,不知道这个大陆版删了多少字。这会儿从书架上抽出来,竟记不起来这本书33万字的细节,只有里面引孔尚任《桃花扇》续四十齣《余韵》【离亭宴带歇指煞】“俺曾见金陵王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印象深刻。

《冬夜劄记四则》“旧人物旧事迹往往事过湮没,无人记得,昔日胡适先生提倡振兴传记文学,高阳先生对我说:‘大部头传记是大人物写的大人物传记,我们小人物若能记些小事迹,自也算是功德’。”董桥的文字,在我看来,就是这样的小而无量的功德。

一知半解

“春天的第一次雨让黄昏来得早了。我在J的家里。若不是她望着窗外而且说‘你听’,我一定不知道雨已经从天上落到庭院里来,因为它的脚步太轻悄,树上和屋顶上都没有声音。”

“不要说年月飞得太快,又太稀少。这许多秋天之后的秋天是新鲜的,丰富的。”

这两句分别来自“海豚书馆”文丛之一的《甘雨胡同六号》散文作品集,《我在J的家里》和《寒日》两篇文章第一句。《甘雨胡同六号》,作者南星,海豚出版社,2010年8月1版1印,定价15.8元,我的是淘到的旧书,入手7.1元。这本文集里的句子基本上都是这种风格,一度让我重回到小学时读到的学生刊物习作,也像现在各种文学爱好者和文学学会的笔友会作品,自娱自乐自矫情。整本书是跳跃着看完的,大部分句子不干不脆,不清不楚,就像现在贵州的冬天,湿漉漉黏糊糊滴滴答答不清爽。欣赏不来这种散文,就像四十多年了也不喜欢的贵州冬天。

《甘雨胡同六号》作者诗人、散文家和翻译家南星(原名杜文成,1910—1996),1947年在贵州省贵阳市花溪清华中学任英语教师,1947年至1951年任贵州大学英语系教授,与贵州有几年缘分。如果不是因为这缘分,开篇那样的句子,我读了一句就会把这本书插回书架去,不再翻。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南星因翻译温源宁的《一知半解》而声名鹊起。没读过南星译的《一知半解》,不知道译笔会不会清顺,想来应该不会像书名一样。

看了董桥再看刘绍铭,觉得后者要差点,再看了南星,觉得好像人人都能写又最好写的散文,要真正写得好,也是相当不容易。

不知道现在清华中学和贵州大学里有没有人知不知道杜文成这位老教师。

Eileen

看完刘绍铭的《爱玲小馆》,发现女儿和张爱玲同名——英文名都是Eileen

《爱玲小馆》是我看的第一本关于张爱玲的书。海豚出版社2013年3月1版1印,旧书,100页,5万字,定价15.8元,5元入手,“海豚书馆”文丛一种。我越来越喜爱淘旧书。100元新书最多能买三本,旧书选得好能买十本,甚至更多。

近年张爱玲研究已成“显学”。刘绍铭在《爱玲小馆》说“张爱玲的小说,写得再坏,也有诱人读下去的地方——只要作品是中文。”还引了张爱玲《异乡记》里“头上的天阴阴的合下来,天色是鸭蛋青,四面的水白漫漫的,下起雨来了,毛毛雨,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这世界”句,说这些“散句”也能“兀自燃烧”。看过的小说、散文也算就几本,这样的句子,不见太出奇。称这样的句子也能“兀自燃烧”的,忠粉粉偶像祖师奶奶,无不用其极,也是读书一趣。

我一直对张爱玲的作品没有兴趣。这有点像我对鲁迅的怀疑——我知道他的文章也不错,但读过的几篇并未读出有多么的好来,反而是过度解读多过文字本身;并且鲁迅和张爱玲,两人早已被追捧到高高在上的地位,位置太高,就不近人间烟火了,像是壁龛里一尊像,不真实,不友善,“清坚决绝”不近人情。反倒是周作人更真实,更有人味,也更悲戚。现在我的书架上,周作人的书远远多过鲁迅的——周作人自编集三十七种已收集到二十二种,而关于鲁迅的书只有李长之的《鲁迅批判》和周作人自编集里的《鲁迅小说里的人物》、《鲁迅的青年时代》,鲁迅自己写的,一本都没有(原本有两本,开学捐给学堂了)。也没有张爱玲的。这与她是不是汉奸胡兰成的前妻、“落水”文人无关。有的人,有的书,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苏青有一次问张爱玲将来会不会有一个理想国家出现。张爱玲回答说:“我想是有的。可是最快也要许多年。即使我们看得见,也享受不到了,是下一代的世界了。”

文革开始时红卫兵抄周家,毒打知堂老人,他两次委托儿媳张菼芳“呈文”派出所,要求恩准服用安眠药“安乐死”不果。一九六七年五月六日,有人发现老人趴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儿媳问讯赶回家,老公公早已浑身冰凉。遗体火化,骨灰未能保存。

鲁迅走得早也是好事一件,可以作为一个象征,一个符号,一面旗帜,一直存在。否则那几年,他这个汉奸哥哥,怕也是要挫骨扬灰。

结缘《大乘本生心地观经》

有的寺院结缘经书,也有装印俱佳的佛经版本。例如庐山东林寺,结缘的《净土五经》、历代祖师文集和丰子恺的《护生画集》都是硬面精装版本。但去过的更多的寺院,只是偶有好一点的装印版本,这或许和印量较大,且面向普通信众只为日常翻读有关。

早上和女儿去市中心的南国花锦购物中心“开工”——“皂办处”在购物中心开设春节专柜——路过觉园禅院,上香、拜佛。在走廊壁龛经书结缘处一堆新旧经书里,翻拣到一本台湾佛陀教育基金会大唐罽宾国三藏般若译版,2019年6月印,繁体竖排全新《大乘本生心地观经》。经书硬面精装,包了塑胶透明书套,492页,字典大小的开本,印量1200本。好不欢喜。我的经书收集,又新增一部没读过的佛经。好奇这本台湾版佛经是怎样跨越海峡,出现在这个小小寺院走廊的。

枕边历书

我的枕边书,除了常年不变的佛经和常看常换的手边书,元旦过后新增了一本历书——《国博日历》——中国国家博物馆的第一款日历产品。

《国博日历》每年从中国国家博物馆140万余件藏品中选365件,按年代顺序一天一页介绍一件,一册在手几乎就是一部缩微的文物中国史。

2020年《国博日历》定价99元,一过元旦就跌价一半,打时间差以49元入手。每天五分钟一页了解一点历史和文物知识,长年下来也是能积累不少没用的冷知识。

历书,不论是历史的厚度还是人文情怀的温度,国博的远远比不上故宫的。故宫博物院的《故宫日历》从1932年首版到今年已88年,虽然中间有好些年头没有发行,也远比2019年才推出的《国博日历》要悠久得多,2010年《故宫日历》“复活”前的每一本旧《故宫日历》都是文物了,所以我想集齐《故宫日历》的想法一闪而过就放弃了。但《国博日历》我可以从出版的第一年开始收藏。今天以定价二折淘到了八成新2019年的,以后每年元旦后买一本《国博日历》应该会成为我们家的“传统”。读书读历书,又是读书一个新得。

遗产

一个地方如果没有一家书店,就算不上个地方了。

——加布瑞埃拉 · 泽文《岛上书店

前天去二十四书香书店淘书,一进店遇到店主秋蚂蚱,就喝茶聊天了。聊了些我内心的纠结。

几个月后店就要搬到市内,现在去一次就失落又欣慰一次。毕竟这乡下不比市区,那里读书人和买熟人都更多,书店能存活得更长更好。我将失去生活中的光和盐了。书店搬到市内,往返三小时的交通成本让我不太可能再像现在这样没事就能到店里逛逛。一座没有书店的城市是荒凉的,我住的这个卫星城镇终归还是要荒芜。

前天没淘书,昨天去补上,贼不落空,淘得好书五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哈耶克作品集:通往奴役之路/自由宪章/致命的自负》(精装全三册),这三本,就足够读一年。这个年纪读哈耶克,是想让自己对世界有点更深入的看法——读书总是让人发现自己的无知。

上海古籍出版社“历代笔记小说大观”之(宋)王栐/张邦基撰《燕翼诒谋录/墨庄漫录》,2012年12月1版1印,定价18元,因略有水渍,特价10元购入。

陈寅恪《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商务印书馆2015年12月1版1印,繁体竖排,毛边本。大爱。用裁纸刀一页一页裁开,刀锋割开纸页的沙沙声让我浑身每个毛孔都舒坦,享受。

现在买书,看到繁体竖排线装或毛边本,就欢喜得不得了。把书拿起又放下,又拿起又放下,书和钱包天人交战。

结账时,店员说毛豆老师买毛边本回去收藏?我说是在买遗产,买回去读完就传给女儿了。

除了书,我也没有什么能留给孩子的。

也是读书一趣

家里董桥的几本书,都是海豚出版社的。

去年看过2014年3月1版,2015年2月2印的随笔集《清白家风》;今天看完2013年4月1版,2014年11月2印的精装《立春前后》,一本关于董桥自己收藏的古董、文玩,以及这些文玩、古董背后文人故事的集子。谷粒色亚麻布封面贴一枝张大千的白玉兰正破枝而放,雅致。随书印赠一张比利时雕版名家塞维林(Mark Severin)铜板情色系列藏书票中,一张编号125的《女人和水鸟》藏书票复制品。张大千搭配塞维林,不失酒色财气的人间烟火,还让我探知了一点关于藏书票冷而无用的知识。如果这张藏书票赠品不是复制品,是一张真正的藏书票,绝佳。

书架上还有一本2012年2月1版1印的《景泰蓝之夜》和2014年7月1版1印一套六本的《英华浮沉录》,慢慢有机会就读。另外想再收海豚出版社2010年“海豚书馆系列”之一的《墨影呈祥》就够了。当当和二十四书香书店都没有,其他网上旧书店虽有货,不是认为奇货可居加价就是运费奇贵,书款加运费合书原价的一倍半,想来店家把利润都掖进了运费里。反正不急,慢慢遇。董桥的书我觉得不值得收全集,除非突发一笔横财,可能性不大。

董桥的文章俨然一派“老派文人”作风,再加上老来衣食无忧,来往的又多是冷艳清贵书香之后名门闺秀,诗词书画自然风雅,在轻描淡写中长了见识。就是自己悟性差,早年懵懂混世无心读书更没有旧学底子,要想把看似闲话家常的文字读明白,也还是要费点功夫,所以我看过的董桥都有批注,感悟不多,字词的注解不少。

想起早几年和一位也是书香世家同侪聊到关于小孩子人文和美感的培养,我认为能够多多见识就是最好的,先看了各种的美,一旦看了不够美的,小孩子自然能够分辨,会说和我以前见过的不一样,哪里哪里如何如何。只是这种培养要看家世,家学,更要看家底。像美国作家薇拉·凯瑟说的,作家经营的根本素材大半是十五岁之前耳濡目染之墨化阴孚。这个说法就像老辈中国人说的“三岁看老”,基本上十八岁前的素养就定下一个人的终身成就所能达到的极致,一般人跳不出这个框。

《立春前后》中《深柳先生》篇末,董桥说再读《杀死一只模仿鸟》(To Kill A Mockingbird,大陆译作《杀死一只知更鸟》),律师爸爸在法庭上为黑人罗宾森辩护的陈词,仍然让人感动不已。这本书学生曾经推荐我看过,我还写了一封读后感作为回信,但现在已经不记得什么细节,哪天再看看。书里还有一篇提到契诃夫的短篇小说,想起我书架上正好有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205年1月1版1印的上下两册,书还没看,《变色龙》和《套中人》两篇倒是还有点印象。从一本书遇到另一本书,绵绵延延,也是读书一大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