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学评,点评了几位学者天才写作者般的作品(作业)。我接触过的所有学校语文课上的作文套路,在他们的写作面前,都黯然失色。与有荣焉。
五月之书,学者分享了已读完或正在读的《三体》、《白夜行》、《户外生存技巧》等书,我要求两位学者在读完《户外生存技巧》后,下周教给我们一个简单实用的户外生存技能,工具书就要发挥工具的功能。我分享了萨尔曼·可汗《教育新语:人工智能时代教什么,怎么学》中的三段话,其中分享给旁听的家长和在座学者的是:作为父母,我们要做的是要确保孩子得到充足的睡眠;我们要提醒他们,努力的过程比结果更重要,包括我们在内的每个人都曾经历失败和挫折,并因此成为了更好的自己。接着我补充说,更好的自己不是去和别人比,那没有意义,而是和自己比,今天的自己是不是比过去有更多收获和成长。
上周六,五年级的学者Lemon提到李清照,我见机缘难得,当时就说下次我们就讲一首李清照的词。想选一首夏天的,又不常见的,翻遍一本《李清照集》而不得,只好还是选了《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这一阕词是语文教材八年级上古诗词单元内容之一。讲“争渡”与“怎渡”两个说法,以及强调了“三不”原则——当学校的老师和同学说我们的说法是错的,我们不指出、不争辩、不证明,自己知道大家的都对,就好了。从婉约派到豪放派,从李清照、柳永到辛弃疾和苏轼,学者发散到李白、王维、杜甫……各位学者,思路活跃、跳跃,忽东忽西,忽唐忽宋,忽诗忽词,而我则努力在这些元素之间牵丝搭桥建立联系,这样的状态,极好。看似信马由缰,实则皆有脉络可循。
从“如梦令”到词牌、八百七十余个制式曲调,少数词牌可考证出处,而“如梦令”就是这少数之一,其正体是五代后唐开国皇帝“伶官天子”李存勖的《忆仙姿·曾宴桃源深洞》,因其中“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而得名。借李存勖到其父沙陀人朱邪克用破黄巢而获李唐赐姓,收住,否则故事一个月都说不完,“关于唐宋朝的故事,我们慢慢讲。”
声律启蒙的“江”韵第三段,“华岳对湘江”从地理入手,准备扩展到五岳,但有学者在前面的诗词环节提到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我就借此入手说,王维是出自唐初“五姓七望”之一的太原王氏,太原在山西,他为什么要忆山东的兄弟呢?各种猜想后,我说此“山东”非太行山以东的山东,而是指的华山以东的家乡——山西太原。“原来是这样哦。”“主簿栖鸾名有览,治中展骥姓惟庞。苏武牧羊,雪屡餐于北海;庄周活鲋,水必决于西江。”讲了仇览、凤雏庞统、苏武和涸辙之鲋四个典故。
飞花令仍然是颜色,开始仍然是欣赏一位艺术家和其代表作,并各自主观表达感受。我认为,艺术就是基于主观的感受和表达,与客观无关。除非有人证明我是错的。这是自信?固执?或是无知者无畏?上周是“新造型主义”代表蒙德里安和《红黄蓝构图》,今天是“印象派”创始和代表人物莫奈的《干草堆》和我喜欢的《睡莲》。学者从色彩的冷暖角度对《干草堆》做了解读。西方有“印象派”,中国有国画写意,展示的是齐白石和他的《双虾》。虽然我解读不了艺术,但可以通过画面、色彩、风格等尝试在不同文化背景和风格之间建立一点联系,埋下艺术的种子。种子什么时候发芽?谁知道呢?但种子总是多多益善。后续三次讲谈准备和学者们一起来浅浅欣赏伦勃朗的《夜巡》、弗里达的自画像和葛饰北斋的浮世绘《富岳三十六景》。
飞花令,学者们都持续进步,下午的初中学者们更是破纪录的“飞”过三十轮,有没有可能下周“飞”越千山万水到五十轮?
对课,上联“老屋一树梅花小”,化自弘一大师为夏丏尊梅花屋题《玉连环影》。各位学者的下联均不凡,甚至多位学者对出三五个下联,诸君的成长让我甚是欣慰。尤以学者Tong的“小花梅树一屋老”最为讨巧可爱。对对子看起来是文字游戏,其实训练的是对语言和文字的感受和意境。一个对生活缺乏感知和热情的人,大概率也是一个词汇贫乏、疏于表达的人。
本周“苏格拉底的广场”的观点表达和讨论,我展示了一张一个机器人拿着扫帚打扫卫生的图片,图片说明是“上海的保姆机器人上岗了”;提出一个问题:你会用AI机器人来做什么?三分钟思考后,上午高小班的学者们出乎我的意料,只有一位愿意使用AI机器人,其他表达了排斥和拒绝的态度。下午初中的学者们则全体对AI机器人高度的接纳。我没有评判,只是继续追问:最先进的科技产品手里拿着最原始的工具,如果不跳出固定思维,不努力突破自己尝试站到更高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我们给到AI机器人的也极有可能是一把锄头、一把扫帚。所以请各位思考一下,当我们把一些粗苯的事交给机器人去做以后,这些空出来的时间拿来做什么呢?
最后,今天的课后作业是:人工智能时代,我要怎样的教育?我对下午的学者还追问:如果现有的教育无法满足你的需求,你将如何开展自主教育?
结束一天的讲谈,离开也闲书局时,女儿购书一本,莎拉·M.亨利《纽约:一个伟大城市的故事》;我淘到旧书一本,北京出版社1992年11月1版1印赵汝珍《古玩指南全编》,书衣不存。在回家的地铁上翻看,女儿瞟到一眼说:“喂哟文言文哦。”我说只是清末民初的古玩藏家和学者写的,浅近易懂,好看,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