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归档:尺宅叟

关于尺宅叟

唾沫星子如月季花般四溅反刍流逝青春

坦然面对变化和挑战

前天(1月30日)下午5点,H老师来电话,关于我下个学期的课程安排,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大概是我继续上语文3班和中国历史、游学,高中和“火人”班中文我希望二选一,地理由J老师来上。历史分为两个班,中国史和世界史同步。地理和世界历史都采用国际教材。

昨天早上我在微信给H老师发了长长一段担忧——

昨晚认真考虑下来,如果没有较为深厚的学科基础和丰富教学经验的学科老师接任,我还是希望继续上文史地三门。

因为在文史地跨学科教学一个学期下来,基于地理,结合历史和语文课程,刚刚培养起一些学生对地理的兴趣。如果下学期新老师、新教法,教师对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没有一定的了解,恐怕对课程的延续性和师生磨合都弊大于利,也会打乱基于地理基础上的历史教学和语文课程体系的建立和可行性检验。

并且下个学期是八年级地理会考,我还是希望能检测一下我的这种地理教学到底成果如何。

我希望文史地跨学科教学的教学,能有两三年的持续教学实践,这样持续的课程才能建立一点教学经验和学生的学习路径。否则每个学期都调整,断断续续难以建立起课程体系和教学方法,也不利于教学经验的积累和总结。

因此我建议J老师可以上游学课。游学在我看来是全学科的PBL项目课程,从游学项目的角度开始接触文史地和项目课程,找到感觉积累基础后,再根据他的意愿调整课程可能会比较稳妥。

地理会考的时间都是每年6月,中考第三天的下午。

之前的地理老师,只给现在八年级的学生上了七年级地理上册两个单元。刚结束的这个学期,我给八年级上完了八上内容,复习了七上内容。新学期要上完七下和八下内容,如果这个时候换J老师来上地理,对他来说挑战应该也会很大。

八年级会考结束后,如果不在国内上高中,如果不选择国外大学的相关专业,那七八年级地理内容大概率会上这些学生们以后的地理基础,甚至对“世界”这个概念的地理认知基础。我觉得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两年的地理基础是很重要的。

今早收到H老师的回复——

豆哥,早上好。

关于语文课和历史课的调整就像上次我们沟通的那样,你这边主要负责中国历史1班和2 班,语文课负责3 班。地理课这边目前我认为将课程让J老师上的原因是我们会使用国际教材,关于会考的事情我们方便时电话沟通一下。国际教材有教师用书,又成熟。我们不用英文教学,只是内容用教材,尝试部分学术词汇用英文。具体我们能不能适应,是否合适,我们共同尝试,观察。不行的话,再调整了只有。

我回复——

地理使用国际教材我觉得是件好事。至少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我作为家长和任课老师,看到对教学有更加务实的态度了。语文3班和两个历史班,以目前的学生状态和教学来看,我没太大问题。但实话实说,这两门课,从教材到设计到教学目标到方法手段,基本上是从无到有全靠自己,对我的挑战也很大。但我愿意面对这样的挑战,因为还是那首歌:我们都是和自己赛跑的人,我们身边都有一卡车的难题,不知道成功的意义,就在超越自己。我们都努力做好自己吧。做好自己,当我离开这个世界时,我才能坦然说:“我做到了。”

【读书记1408】吕思勉《三国史话》

“须知古来的皇帝,昏愚的多,贤明的少。这也并不是历代的皇帝生来就昏愚。因为人的知识,总是从教育得来的。这所谓教育,并非指学校中的教育,乃是指一切环境足以使我们受其影响的。如此说来,皇帝所受的教育,可谓特别坏。因为他终年关闭于深宫之中,寻常人所接触到足以增益知识的事情,他都接触不到。所以皇帝的天性,是一个上知,仅能成为中人;如其本系中人,就不免成为下驷了。”(《三国史话·宦官》)

“当一种制度的命运未至灭亡的时节,虽有弊病,人总只怪身居其位的人不好,而不怪到这制度不好。”(《三国史话·外戚》)

“试问当时因曹操挟天子而归顺他的,到底是哪一个?刘备、孙权不就是明知其挟天子还要和他对抗的么?然则曹操的不可与之争锋,还是拥百万之众的关系大,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关系小。曹操所以能有相当的成功,还是其政治清明,善于用兵,和挟天子以令诸侯,根本没有多大关系。”(《三国史话·曹孟德移驾幸许都》)

“人生在世,除掉极庸碌之辈,总有一个志愿。志愿而做到,就是成功,就是快乐。志愿而做不到,看似失败,然而自己的心力,业经尽了,也觉得无所愧怍,这也是快乐。志愿是各人不同的,似乎很难比较。然而其人物愈大,则其志愿愈大,则其为人的成分愈多,而自为的成分愈少,则是一定不移的。哪有盖世英雄,他的志愿只为自己、为子孙的道理?说这种话的人,正见得他自己是个小人,所以燕雀不知鸿鹄之志了。”(《三国史话·替魏武帝辩诬》)

中国的历史,由于史料的加工痕迹太重,并且年代越久越缺失,所以都很可疑,所以也才留下了大量空白让后人分析、解读。也因如此,关于三国,除了《三国志》和《三国演义》,各人也都能从有限的资料里,结合当下作出自己合理的解读。吕思勉是与陈垣、陈寅恪、钱穆并称为“现代四大史家”的人物,则其解读又更加有见地,见新知,还历史于历史。

吕思勉《三国史话》,金城出版社2013年8月1版1印。总阅读量第1408本

至少还有书

早上带花卷出门,进城去九华大院附近的笃也书屋,给上周买了“皂办处”手工皂的郎老师送货。郎老师在笃也书屋工作。

到了笃也,没见到郎老师,她回微信说开会去了。闲逛了半小时,我没找到想读的书,花卷倒是选了两本喜欢的,结账会员65折,顺便把皂请前台转交。

路过味研所,“据说这里的面味道很不错”我对花卷说。“可惜现在才十点半,还不饿。谁开的?”花卷问。

“这家店的老板是也闲书局的股东之一,和笃也书屋的管理团队也是老朋友。”

“那就是说你也认识他们啰?”花卷惊讶的表情有点故作夸张。

“碰巧,都算是认识。”我说。

走路去了省府路的手账文具店后,继续步行前往也闲书局。路上吃了一碗湖南面。在零下3℃的天气逛街,一碗热汤面下肚,浑身舒畅。

在也闲书局,花卷喝着书局特别赠送的毛峰茶,看她在笃也书屋买的两本书,我鼓励她开始在手账里做读书记录后,就一架一架去找书。中间秋蚂蚱来了,一本一本看我找来放在桌上的书,看到尼采的《教育家叔本华》,问:“涂尔干的读过没?”。

“没。”

“那你来。”我跟着走到教育书区,他从书架上先抽下来涂尔干的《教育思想的演进》,“这个可以读一读。”递给我。又抽下来约翰·洛克的《教育漫话》,递给我。“布尔迪厄呢?”他回头看着我问。

“要。”

他又抽下来布尔迪厄的《国家精英》,“把这几本读了就知道西方教育的起源和核心了。”

走回他的办公室,闲聊半小时,得一睹他二十几岁时读书的抄书本。他说那时候穷(绝大多数中国人都如此),买不起书也没什么书看。一发现新华书店有内部发行的书,就撺掇朋友买下,借来读。书是要还的,于是就抄。一脸的追忆逝水年华。看了手抄本,我就明白为什么这么些年我还做不成一个诗人的原因了,那就是一个文艺青年的必修课和基本功。继续聊了2023年《也闲小记》出不了的原因种种,聊了易中天的“易中天中华史”已被全部下架……

末了,一起感慨当下的不堪、苦闷,以及没有时间读书。我们都有一种阅读的饥饿感,看着满架的书,都想读,总觉得自己读的书还不够。“读书是无用的,但是事关彼岸。”我赞同,“‘一个人的阅读史,就是他的思想成长史’,我忘了是谁说的了。”

“不过不管怎样,至少还有书可以读。”我说。

“对!至少还有书。”

今天在也闲书局购书十种——

商务印书馆“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三种:布尔迪厄《国家精英》、约翰·洛克《教育漫话》、涂尔干《教育思想的演进》;尼采《教育家叔本华》、赫尔曼·黑塞《荒原狼》、让·埃默里《变老的哲学:反抗与放弃》、道格·桑德斯《落脚城市:最后的人类大迁移与我们的未来》、戴维·希普勒《穷忙》、易中天《易中天中华史:禅宗兴起》、钱锺书《钱锺书集:宋诗选注》。

结账把书放进书包里时,手里拿着“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三种对花卷说:“2024年,如果能读完这三本……”

“那就是大成就了。”她说。

“对,大成就。”

突如其来的寒假

原计划,这个星期还要返校监考九年级的期末考试,完了才算是这个学期结束。但从周一开始的大降温和大雪,让教育局取消了九年级的所有考试,寒假,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开始了。

这两周,在学堂的微信公众号,密集推出了一系列基于真实教学的的内容,其中多条是关于熊猫老师的,她担心自己的“曝光率太高”。我回复她:“这两个星期的推文,其实就是在解决一个问题:提供证据。

你看过去一年学堂公众号推文、视频号和各社交媒体上的内容,都是在传递‘我们和别的学校都不一样,我们在做的才是真正的教育’这样的理想和情绪,但缺乏证据。怎么做?谁在做?做得如何?距离那个理想还有多远?

没有证据,所有的传播渐渐就都成为空洞的口号。

所以,这两周的每一期都是在提供证据——对,我们做得还不够好,但我们没有停止反思,我们一直在做。

我们无法要求所有学科的老师都参与进来,但我们可以做好自己。”

她仍然担心,我们这是“在给自媒体的工作人员擦屁股……然而并不会收到感谢……还可能说我们在搞事情。”我回复:“成功不必在我”。

今天推送的头条,“幸福·教育谈”第三季,是留学中心帅老师转来的,十位学堂各学部老师关于“什么是好的教育”感言,目的在于为周六(27日)的校园开放日做宣传。次推位置是我在2018年填词,熊猫老师演唱的幸福校歌《幸福一天》,我敲了几段文字说明了一下为什么要再次推送这首歌的原因。

好的教育可能有的样子

出国留学中心的负责人帅亚萍老师说:“我们的校歌,每次听我都很感动想哭,这首歌可以唤醒大家看到教育该有的样子,而不是一味去卷。”

我有写博客的习惯,已持续了19年,这让我能从过去的记录中找到这首校歌是如何诞生的——

2018年3月20日,在幸福家园小区1803室充当我和邹佳伶老师办公室的杂物间里,她突然说,好想有一首校歌,就像《ハンバート ハンバート》这样让人感到清新愉悦的。

她把歌发给我听。罩上耳机,虽然不懂日语唱的是什么,但闭眼就能从节奏中看到有个小孩欢快走在上学的林中小路上,阳光从路旁树叶缝里稀稀疏疏洒下来。

“要不豆哥给这曲填个词?”她说。

“我一个老者,做不来填词这么文艺的事,还是找中学语文教学组的老师更靠谱。”我说。

“凡事总有第一次嘛。试试呗?!”她说。

嗯,凡事都有第一次。

到5月4日,历时一个半月,这首从1.0版的《林中小路》到4.0版的《幸福一天》的校歌就算是完成了。邹佳伶老师首唱的效果让我觉得,自己与金曲奖最佳作词人之间,似乎只差一个方文山的距离。
这首歌的词,是我以当时在幸福学校上一年级的女儿的日常为蓝本所填,也是送给女儿成为幸福学校第一届一年级小学生的礼物。现在女儿在幸福学校已经上七年级。每天在学校陪伴着她,看着她正不紧不慢,以自己的节奏成长,让我常常想——好的教育应该是什么样的?这算是好的教育吗?

我回答不了。因为在我看来,教育和医学很像,都是什么都不确定的科学,什么都有可能的艺术。但我认为,世界每秒都在变化,人也是世界的一部分,所以教育不只是要向外寻找,也要向内探索。寻找世界变化的规律,探索内在的成长,最终要学习的不是变化的东西,而是要找到那个不变的——阿基米德来到现在,如果他不上补习班补上大量的数学、物理和化学等理科知识,完全不能与一个高中生就理科问题展开对话,因为认知不对等。而如果老子、孔子、孟子、苏格拉底、柏拉图来到现在,我们讨论的,仍旧是那些话题——人的本质是什么?世界是什么?认知是什么?

于是,邹佳伶老师再次将她首唱的《幸福一天》发了出来,让我们在她的歌声里听听,好的教育,可能是什么样的。

我在微信朋友转发了这一条推文,又再配了一点文字说明:

【给女儿的礼物】2018年,是我在幸福学堂做自媒体编辑的第二年,也是做打酱油的语文老师的第一年。这一年女儿花卷从学前班升到一年级,成为幸福学堂第一届一年级学生。

那年新学期开学,熊猫老师让我给幸福学堂的第一首校歌填词。想:女儿上小学了,就给她读书的学堂写一首歌作为礼物送给她吧。

观察一个半月花卷在学堂读书的每一个“幸福一天”后,完成了这首校歌。

八年来,满地江湖,吾尚在。

母语力

出国留学中心负责人S老师在微信群里,发出了2022年6月的 AL戏剧、英文文学、历史的考试大纲试卷、答案还有考官报告,说:“大家感兴趣可以研究看看。如果我们能(在现已开设学科基础上)搞起来,那真的是贵阳的国际课程圈顶配啦!AL的历史,豆哥可以借助翻译器浏览看看,我们不一定开,但是可以看看国外课程的高中历史大概要求是个什么水平。”

借助翻译插件,AL的历史考纲、试卷和答案,大概看了个五五六六。有几个感受:

1、考试的范围、答题的要求,甚至要考的题目都很明确,便于教与学把握重点,但并不代表这个考试就变得容易了。

2、考的不是通史,也不是对年代和事件的简单记忆,而是基于地理常识,通过对历史材料的理解、分析建立认知的能力,以及文字表达的能力。也就是文史地综合的“为什么”而不是“是什么”的历史观点性文章的写作。

3、对书面表达的规范性要求较高。在评分标准中,是否得分似乎是根据拼写、标点符号、语法的质量来判断,并且表达的含义应是清晰、准确,不含糊的(或许这项指的是“卷面分”?)。

4、需要学生有一定量的学术阅读量和较强的阅读理解能力。因为从四份试卷中的题目来看,要拿到理想的分数,除了教材(如果有的话),我脑子里一看到这些题目就弹出来至少10本以上的必读书。

5、对英语读写的要求比较高,阅读至少是要能读懂英文原版历史大众读物的水平,写作至少是能在规定时间内能独立完成一篇小论文的水平。

这个学期第一次尝试同时教七到九年级文史地三个学科,期末的文史地跨学科综合测评算是误打误撞向这个方向迈出的第一步尝试。以当前现状,如果我的任教学科不调整,仍然保持文史地三科,以达到AL考试应具备的素养为教学方向,三年后一路跟随的学生应能具备这个母语能力。如果有学生确定出国留学方向而不是国内应试,如果有AL历史中文版教材,我觉得我再努力一把,是有成为AL历史中文助教的可能的。

最后,我仍然坚持,是否能拿到AL高中历史测评比较理想的成绩,打底的还是中文的阅读理解和写作能力。也就是我的那个观点——语文不好,科科不好。这个“语文”不是狭义上的语文学科,是基于母语的语言、文字、文学,历史和地理的知识性基础、听说读写的基本技能和分析、理解、提出问题、表达观点的能力和素养。这个是不是可以简称为“母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