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度归档:2019年05月

【小旅行】内蒙古5日

▌5月25—29日大数据假期,太座带上快80岁的我的父母、快8岁的女儿花卷和我,一家老小5口去了内蒙古呼和浩特。

▌这次旅行又刷新了我人生的几个第一次:第一次进入草原(希拉穆仁草原)、第一次进入沙漠(库不齐沙漠)、第一次吃到让我欲罢不能的美味酸奶和稍麦。

▌整点时,呼和浩特上空飘荡着《东方红》的音乐报时钟声。

▌蒙古土默特部落的首领阿拉坦汗(俺答汗)晚年皈依藏传佛教的格鲁派。1578年,他赠索南嘉措以达赖喇嘛的尊号;1580年,他在呼和浩特城建成大召(无量寺)。现在,这座蒙古地区重要的藏传佛教寺院,香火寥寥,晚上门前全是跳“社会摇”广场舞的市民,更有甚者坐到了寺院大门的门槛上刷手机;而拉萨的大昭寺门外,全是绕寺磕长头的信徒。

▌与大召一街之隔的席力图召,冷冷清清,我只遇到三位年轻女子在绕寺,她们都背着用长长经书板夹着的两部藏式佛经。

▌我总是想到街上广告牌上的标语: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

《娱乐至死》:固步自封者的狭隘

尼尔·波兹曼在他1985年出版的《娱乐至死》中认为,(电视使)人们感到痛苦的不是他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而是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以及为什么不再思考。这本书出版时是电视时代,现在是智能手机时代。每一个技术进步带来的划时代传播方式改变,就总会引来一波从道德到理性的质疑和担忧,就像印刷术—报纸—电视—互联网(PC)—智能手机,要不了几年,新的传播工具带来的新传播时代又会来临,但世界仍旧在继续,并没有因此毁灭,如果有什么发生变化,那就是变化本身。

托马斯·潘恩1776年1月10日出版的《常识》,在当年3月之前就卖掉10万册。如果是在1985年,一本书必须要在两个月内卖掉800万册才能比得上潘恩著作所吸引的人口比例;在今天,一本书需要卖掉2400万册才能比得上这个比例。然而,一个思想、一篇文章、一本书,要传遍2400万人,获得更大的影响力,在1776年需要2个月,现在只需要2天。两百年前,从英国到美洲需要3个月,现在一条消息传播同样远的距离只需要3秒。

科技和人类的进步,通常都源于人类的欲望和原始本能。推动进步的是《娱乐至死》这样对未来充满恐惧的固步自封者——或可称之为时代的局限,还是具有创新力量和探索思维的人?

这一周,勉强翻完尼尔·波兹曼的《娱乐至死》和半部《观无量寿经》。以上对《娱乐至死》的看法,我觉得可能会二刷以确认,但那得在我把看书的速度降下来以后。这周的看书速度,比以前是慢了一些,但还不够慢,要再慢点,从近90本/年的速度减速到15本/年,即控制在差不多1个月1本的速度。速度慢下来,书的种类所占比例也要调整,佛经的比例大概要占到50%还要再多一点。

“净土五经”中,还有《佛说无量寿经》和《观无量寿佛经》没有读过,下周的目标就是把这两部经先读一遍。

数博会,大佬又要来了,我们又要走了

每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看来,都有从其角度的正确理解。“枪炮的发明使奴隶和贵族得以在战场上平等对峙;印刷术为各阶层的人们打开了同样的信息之门,邮差把知识一视同仁地送到茅屋和宫殿前。”(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从2015年5月26日,第一届“数博会”——“2015贵阳国际大数据产业博览会暨全球大数据时代贵阳峰会”在贵阳开幕起,每年我们又多了一个本地特色假期——大数据假——现代信息技术最先在贵阳这座中国内地的偏僻准三线省会城市普惠众生,每一个平民都率先享受到大数据的好——大数据,为美好生活赋能(2018数博会口号之一)。

上周,贵阳市教育局发布了《贵阳市教育局关于做好2019中国国际大数据产业博览会期间调休和放假有关工作的通知》,在5月25日至29日国际大数据产业博览会期间,学堂也放假调休5天。

本地媒体说,今年中国国际大数据产业博览会(数博会)的出席嘉宾,有Fackbook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大数据时代》作者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戴尔创始人迈克尔·戴尔、《失控》作者凯文·凯利、阿里巴巴集团创始人马云等。

为了保障数博会交通的畅通、接待的有序和“爽爽贵阳”的适合人居环境,贵阳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把贵阳腾空,留给大量涌入的外地人,自己涌入别人的城市,享受这特别的错峰旅行假期。今年也一样,我们一家准备去看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的刺勒川。

——如果“防火墙”一直存在,马克·扎克伯格、迈克尔·戴尔、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在不在贵阳,他都在墙外。

反乌托邦三部曲终章

“人类就像是一本小说,要翻到最后一页你才会知道结局是什么,否则就不值得一读了……”
——扎米亚京《我们》

“文字就像X光。如果你运用恰当的话——它们能够穿透一切。”
——奥尔德斯·赫胥黎《美丽新世界》

在一个真正有效率的极权主义国家里,为政治领导人服务的无所不能的干部及其麾下的管理者大军控制着一群不需要实施胁迫的奴隶,因为他们热爱自己的奴役身份。让他们爱上奴役就是安排给当前极权主义国家里宣传部门干事、报纸编辑和学校老师的任务。但“我宁愿做自己,”伯纳德·马克思说道,“做卑微的自己,也不愿做别人,无论那会多么快乐。”
——奥尔德斯·赫胥黎《美丽新世界》

“他们不到觉悟的时候,就不会造反;他们不造反,就不会觉悟。”
——乔治·奥威尔《1984》

终于,在乔治·奥威尔的《1984》和《动物农庄》后,这周翻完了反乌托邦三部曲的另外两部——奥尔德斯·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和扎米亚京的《我们》。只是顺序正好颠倒了过来,先看的《1984》是第三部,接着《美丽新世界》是第二部,今天看完的《我们》是第一部,也被称作“源头”。奥威尔担心我们憎恨的事情会毁掉我们,而赫胥黎担心的是,我们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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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那个并不完美的自己

这篇看起来好像说得狠有道理,但仔细回味却什么都没说的……鸡汤文,是将黑泽明《蛤蟆的油》和北野武《北野武的小酒馆》两本书,与北野武的电影《菊次郎的夏天》和宫崎骏的《千与千寻》、《猫的报恩》、《悬崖上的金鱼姬》、《哈尔的移动城堡》等电影对白串编而来。在公众号推送时,又加了个鸡汤的标题《欣赏那个并不完美的自己》,就完成了学堂这个暑假夏令营“富士山征服の旅”行前功课的新一周主题“电影里的日本”——杰拉尔·德帕迪约说,了解一个国家最好的方式之一就是看电影。

欣赏那个并不完美的自己

成长,是每个孩子的权力,也是必经的征程。或平坦、或崎岖,有悲欢,有离合,这是一个非常寂寞的过程,有时是因为不会做分数或除法,有时是走列队的时候手臂的姿势总也摆不对,有时是因为亲密朋友的疏远……从人生的长远看来,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但其实每件事都像一次渗入,慢慢将自己变成现在的模样。所以老一辈所说的“现在的小孩都不讲规矩”之类的话,其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小孩子不懂规矩,是因为没有可以作为榜样的成年人。

人生就像一次旅程,沿途会遇到各种风景,但你永远不知道,谁哪次不经意的跟你说了再见之后,就真的不会再见了。因此你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你的人生,生命可以随心所欲,但不能随波逐流,自己想要的,要自己争取。与其在意别人的背弃和不善,不如好好经营自己的尊严和美好。

很多人不知道,浪费时间和金钱,人人都会,但有效地使用它,却需要才华与奋斗。因此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只要走的方向正确,不管多么崎岖不平,都要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我始终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另一个自己,在做着我不敢做的事,在过着我想过的生活。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人,而是学会用完美的眼光,欣赏那个并不完美的自己。

温斯顿的日记:写在“五四”一百年

始于一次偶然的代课,现在每周都有固定课时,我上课越来越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不是因为学生不学,恰恰是因为学生们都好学,而我有时实在不能确认我所说的是正确的,因为教科书上明明不是这样写的。如果我是错的,那就是在散播无知,可我又常怀疑教科书中所写——真的是这样?于是我就需要看更多的书,查更多的资料,更加努力学习,以确定到底是谁在(故意)散播无知,最终,我只发现了我的无知。

我不敢像现在国内名牌大学校长、教授在课堂和公众面前读错字。一百年以前的今天,校长、教授在课堂上念了错别字,不用学生嘘他就主动下台了。但现在大学校长和教授就算学生嘘他们也不下台,因为他们不怕“火烧赵家楼”,房子都是国家的;因为他们已经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别的国家读书,学校里都是别人的孩子。但学堂里有我的孩子,我怕我弄错了,学生烧了学堂,我的孩子去哪里读书?

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那就是想到什么,做了什么,都要在自己的博客这个活跃在上个世纪的互联网媒介里记录下来。例如今天这一篇。但是我忘了,这里没有互联网,只有局域网。

近一年,博客每个月都会收到几条服务商发来,因“存在传播涉政类严重违法违规信息的行为”,导致URL禁止访问的处罚通知,但却不告诉我哪篇哪句话违规。为了能够访问,为了我这个并不怎么好的习惯能够得以继续,只好自我阉割将该链接内所有日志删除。于是,我写日志的速度渐渐已赶不上删日志的速度。而这些日志内容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才华极其有限,文笔极其拙劣的中年生活幸存者,对自己几乎一无是处的平庸生活的一点点无聊的记录和徒劳反抗。我已经能想到,最终我的日志都只能敲些什么了,就像现在——没有谁能够阻止一个人去阅读,有时候也没有人想阻止阅读,只是有人想决定你只能读到什么——真正值得一读的书越来越少,而书店里垃圾书堆积成山,人若终日围绕这些垃圾,从垃圾中汲取生存的精神资粮,最终都只是蝇营狗苟——我知道百年以前的今天所发生的,肯定不只是现在我们所知道的,但又去哪里知道那天真正发生了什么呢?

如果我要保持随手记录这个坏习惯,也许只能像温斯顿·史密斯躲在电幕死角的壁龛里,然而最终,他也是没能躲过。

【尺牍】阅读就像呼吸:致王揪揪同学的一封信

王揪揪同学:

你推荐的美国作家哈珀·李的《杀死一只知更鸟》,我用了一个星期,终于看完了。

原本我看书的速度会更快,但这周的工作太多,有时我晚上11点从电脑里的各种表格、图片中抬起头来,觉得自己和你们一样——总有做不完的作业(工作)——希望我布置的作业不会让你们写到那么晚,否则,我会再多布置一些,这样你们就可以一直写到天亮,洗把脸就直接来上课(不要紧张,开个玩笑)。

当我昨天晚上在电脑前坐定,准备开始给你写这封——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读后感还是读书笔记或是信的东西时,我发现由于没有在阿蒂克斯说为什么不能杀死知更鸟那一页做标记,于是我失去了它。但我不甘心,因为我认为阿瑟·拉德利和汤姆·鲁滨逊就是两只“知更鸟”,而我也看完了这本书,怎么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信息?于是,我又再看了一遍,终于,今晚我找到了那段话:

“一天阿蒂克斯对杰姆说:‘你射多少蓝鸟都没问题,但是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罪恶。’

那是我第一次听的阿蒂克斯用‘罪恶’这个词,我问莫迪小姐是怎么回事。

莫迪小姐说,知更鸟什么坏事都不做,只是衷心的唱歌给我们听,这就是为什么说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罪恶。”

除此之外,还有了新收获,例如发现了之前被忽略的“女士们中午洗一次澡,下午三点睡完午觉再洗一次,等到夜幕降临时,她们个个汗湿甜腻,像撒了一层痱子粉当糖霜的软蛋糕”这么有趣又生活化的,精彩细致的描写。

感谢你推荐这本书给我。这是一本关于家庭教育、关于正义、良知和教育的好书,让我看待我的生活和工作都有了新角度。例如“你说得再正确,也改变不了这些人。除非他们自己想学,否则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句,就让我想到了学堂里,老师竭尽全力但仍旧无法唤起学生学习兴趣的场景,因为“人们通常看到的是他们想看的,听到的也是他们想听的”,“除非你从别人的观点考虑问题——在你钻进别人的身体里四处游荡之前,你决不会真正了解他”。所以,我们老师常常以为我们了解学生,理由是我们也是从这个年龄活过来,但我们却忘了,每个人所处的时代、家庭和环境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和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会大相径庭。所以更多时候,对待学生,我们除了时刻准备着和等待着学生们真正做好学习的准备,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于是,每当这时,我就觉得“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太担心来世了,以至于都没学会怎样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这句话就说的是我。我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着急,每个人都有自己成长的节奏,每朵花都会在该盛开的时候绽放,我只需要和你们一起,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因为有的时候,“勇敢是:当你还未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输,可你依然要去做,而且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坚持到底。你很少能赢,但有时也会。”这就像在我的职业规划中,从来没有“教师”这个选项,但现在我却是你的中文老师,我也是还没开始就输了,但我还是继续每周在勇敢的给你们上课。

除了继续勇敢的面对你们,这两天,我还在进行一项学生投诉的调查(你可能不知道,我除了是你们的游学老师、中文老师和你的主班老师,还是学堂里一个学生严重违规违纪调查组的组长。在我们进行调查时,为保证调查的独立性、中立性和公正性,在调查报告完成前,就连校长也要回避和配合调查并不得过问调查细节)。在这项独立调查中,有学生问他的行为是否已经违反校园某项严重规定时,我回答:“在调查中,我没有观点,也没有预设。我负责调查,以最大可能接近事实、还原事实和呈现事实,对事情的最后判断是由“法官”——校委会和《学生手册》中相关规定来判定的。”这立刻又让我想到《杀死一只知更鸟》中这一段让我印象深刻的话:“人并不像某些人强迫我们相信的那样生来平等——有些人比别人聪明,有些人生来就比别人占优势,有些男人比别的男人挣钱多,有些女士的蛋糕比别的女士做得好,有些人天生就比大多数人有才华。可是,有一种方式能够让人生来平等——有一种人类社会机构可以让乞丐平等于洛克菲勒,让蠢人平等于爱因斯坦,让无知的人平等于任何大学的校长。这种机构,就是法庭。在法庭中,一切人都是生来平等的。”

但同在这本书里,判定汤姆·鲁滨逊有罪的陪审团又用他们的行为颠覆了“法庭中,一切人都是生来平等”这段话。这就是法国人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这本书所写的——群体在智力上总是低于孤立的个人。群体没有理性可言,他们只受感性支配。

我希望学堂的每个中学生都应该至少读一遍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我希望你们都能成为知识的贵族,而不是群体之一员。因为创造和领导着文明的,历来就是少数知识贵族而不是群体。因为“阅读就像一个人的呼吸,即使不喜欢也不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