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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好奢侈

新买的书架是九月二十六日到的。用了两个小时安装上,再两个小时把已无架可插四处散放的书和原来架上的书规整规整,书房又秩序井然了。

国庆和中秋在同一天,据说这样的“偶遇”在二十一世纪只会出现四次。这是又一种活久见。

上午洗衣服,收拾家务。午饭后,带女儿去野贤书局(新光店)。她念了好几天要去买书。我们约好每次只买一本,看完了才能再买。上次买的书她第二天就看完,所以今天假期第一天就迫不及待要再去。

去书店路过“开封菜”(KFC),她叹了一口气,说:“特朗普好奢侈啊!”

“啊?他怎么奢侈了?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我在网上看到他喜欢吃汉堡。如果愿意,他可以天天吃,你说是不是很奢侈?”

“啊……这……”我竟无言以对。

今天我们各买了一本。她买的是《写在二十四节气里的古诗词:夏》,我买的是郑鸿生《寻找大范男孩》,三联书店二零一三年八月一版一印,定价四十六元,会员八折购入。又去老店二十四书香书店淘了一本旧杂志,二〇〇七年二月一日出版的《华夏地理》,零售价二十元,四元购入。这一期是春节专辑“到西藏过大年”。上一次,也是第一次去西藏是在六年前,也是国庆长假。

离开书店,顺路去文具店买了一支正红水性笔和十支笔芯。上周买了“英雄”牌的红墨水,结果写不来不红,是深粉色,或者说是紫粉色,总之那种颜色狠奇怪。又重买了一瓶“老板”牌的红墨水,写出来也还是不红,不过比“英雄”更接近红色一点。这年头,不论是“英雄”还是“老板”都靠不住了。

野贤书局:读者和书店的关系

野贤书局六广门总店开业时间还在待定中,倒是新光分店在大前天,九月二十号先开业了。今天在派出所给儿子改名后带女儿去“打卡”。

环溪河上一座明德桥,桥这边是野贤书局新光分店,那边是原新光厂区改造的文创区“新光里”。宋晓勇在《新光厂印象》一文里说:“新光厂是三线建设时期落户新添寨的一座老厂子。可以说,它承担了新添寨地区最早的繁华和热闹。环溪河从厂子里蜿蜒而过,厂内大树参天,荫翳蔽日。多年前,由高圆圆主演的电影《青红》,曾在这厂子里面取过景。”很快二十四书香书店就会搬到六广门,成为野贤书局总店。我在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以后每周的新去处就是这野贤书局新光店了。对我来说,不管是之前的五之堂,现在的二十四书香书店,还是新张野贤书局,只是书店的店名不同,但对我来说都是一家书店,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书店,没有之一,我生命中的盐——每次去都是在我在这个世界里碰得头破血流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让我在自己的无知和愚蠢里上下浮沉,欲罢不能。

《黯食记:贵州味道》一书的作者邹宁(黯石)评论说:“像是定期去做精神透析啊。”

野贤书局的“局座”秋蚂蚱评论说:“你的谦虚,是在换着法子鞭挞我的狂妄。我脊背火辣辣。”

其实,我真的不懂得谦虚。如果我懂得谦虚,我的字就不是“愚直”了。

一位读者和他喜欢的一家书店,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我认为是一位病人对专科医院的依赖,一对病友的互相淘汰、互相吸引和互相成就,也就是互为生活的一部分。有次和秋蚂蚱局座聊到这个话题,最后的总结是:大家都有病。

作为一对病友,逛书店是不可能不买书的。今天挑了一本莫言的短篇小说集《姑妈的宝刀》,上海文艺出版社二〇一二年八月一版,二〇一二年十一月五印,莫言获诺贝尔文学奖那年。这一周仔细读了两遍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换一本不废神的翻。女儿挑了文鲁工作室绘本《写在二十四节气里的古诗词:春》,江西教育出版社二〇一八年版,十六开。这一套有春、夏、秋、冬四册,女儿说:“我一次买一本,来四次就能买齐这一套了。”

《梁书》终入手

二十四书香书店将于九月一日开始搬迁前的打折大促。这次活动,是认真打“骨折”的力度——全场商务印书馆五折,其他原八折书四折。今天去的目的,是想把要买的书先挑出来放到办公室或收银台,以免促销活动一号开始我五号周末才能去,几天时间里被人买去错失了。失去的,都是最好的。

一进店,遇到老板秋蚂蚱。“走!先去喝茶。”他说。

“不!我先选书。”我说。

“不急。虽然副本量都不多,但活动没开始,店里人也不多,我们先去喝茶聊天。”

然后聊天的一个小时里,我差点又给自己挖了一个新书店“野贤书局”创办一份会员刊物的坑,然后又差点自己还跳了进去,幸亏及时刹住了车。

午饭后选得十本八本书。贼不落空,再买了四本,一本当下备课要用,这两天就要看完的;一本下个学期备课需要的;两本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喜欢就买了的。

当下备课要用的,是京华出版社“续写的史记文化名家读史录”系列一种《博识隋唐》,二〇一〇年七月一版一印,一本关于隋唐的各家“文化散文”集。定价二十九元八角,七折特价后再会员价十七元。

下个学期备课需要的,是北京出版社“大家小书”系列之一种,龙榆生《词学十讲》。二〇一一年二月二版,二〇一六年八月三印,定价二十四元,略有水渍,特价十五元。

两本不知道什么时候需要,喜欢就买了的,是唐姚思廉撰《梁书》一套三册中的一、三册。中华书局一九七三年五月一版一印,繁体竖排,三册定价二元七角,书店标价十元一册。两册封面上均有印章两枚,一长方形蓝色繁体字两行,上行“爱护公物人人有责”,下行“贵州汽车制造厂宣传科”;一红色圆章“中国共产党贵州汽车制造厂委员会宣传科”。书虽纸张自然旧发黄,但印刷字迹清晰,翻看相当享受。每次去书店我都要去看看他们是否还在,现在买回家了,心里舒坦,只可惜不知能不能买到第二册凑齐全套。

淘得《周书》全三册

午饭后去二十四书香书店,一楼满坑满谷打好包的书,已经在开始准备搬店。在店长邓娇和老板秋蚂蚱那里得到个好消息,大量文史哲学术的书和旧书将搬到六广门,那边的新店名为野贤书局,“预计十·一开业”,秋蚂蚱说:“新添寨会有一个分店,两层,楼下主营童书、畅销书和书画类,因为分店是一个美术馆免费提供的场地,要做一些与美术馆配套,楼上风景好,拿来大家喝茶聊天。”我心里想,也好,好歹我新添寨还算是有个书店。

请店里预留的《论北大》《贵州读本》两本钱理群的书没买。广西师范大学二〇〇八版《论北大》,字太小,排版又密,密密麻麻看着瘆眼;钱理群、戴明贤、封孝伦合编的《贵州读本》,贵州教育出版社二〇一三年版,五百多页,关于贵州的内容不可谓不详尽,多诗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翻完,放弃。

今天又买书五本。一本是女儿自己挑的杰夫·金尼《小屁孩日记》第十四集,中英双语,定价二十五元。家里已有这套书的其中几本,看来她想慢慢集齐一套,就像已集齐并读过不止一遍的《淘气包马小跳》初版全套和《斗罗大陆》初版全套。我的四本是柴德赓《史籍举要》和令狐德棻《周书》一套三册共七十元。五本书总价九十五元,折扣减掉五元,用政府发放的促进消费券减免了三十元,实付六十元。

柴德赓《史籍举要》,北京出版社“大家小书”系列之一种,二〇一一年六月二版一印,定价二十九元,因腰封缺失和几不可见的水渍,特价二十元。柴德赓(一九〇八—一九七〇),字青峰,历史学家、教育家,为与陈寅恪并称为“史学二陈”的陈垣的学术传人之一。这本书是一本史学入门工具书,意在为读者指出读史门径。好书。

在书店二楼旧书区一角,淘到唐令狐德棻邓撰《周书》全三册。中华书局一九七一年十一月一版,一九七四年二月二印,以清乾隆四年武英殿本为底本,繁体竖排,五十四万七千字,九百三十二页,定价三元二角(套)。全套三册八品自然旧,几无翻阅过的痕迹,书店定价五十元。《周书》虽以“周”题名,但实际上记述了从五三四年东、 西魏分裂到杨坚代周为止四十八年的西魏、北周的历史。在柴德赓《史籍举要》中,关于《周书》也讲到,由于根据的资料贫乏,再加上它所记载的人物多是本朝显官的祖先,因而显得单薄而不尽合事实。但它基本上反映了宇文政权的建立,建立后三个政权之间的战争,以及宇文政权上层集团内部斗争的情况,是今天研究和了解西魏、北周历史最基本、最原始的一部史书。我研究不了历史,新学期讲隋唐,买来纯粹当故事书看,就像小时候蹲坑必拿一本《故事会》。这套《周书》旁有《梁书》,但只一、三,缺第二册,书店每本定价十元,好想买。逡巡良久,自忖不知何时才能凑齐全套,作罢。

我无限的无知

风铃叮叮铛铛响了一夜。早起推开门,晾在屋檐下的地垫也被风吹到了院子中间。今天立秋。

一周前的8月1日,邵燕祥去世,享年87岁。那天,野贤书局老板秋蚂蚱在朋友圈说:“我读他的散文、杂文远多于他的诗歌,而且大多是在《南方周末》之类的报纸上读的。他的杂文很解气,只是现在人看不到这类文章,因为报纸死了。”又说:“我在选书时,对有些作家,左右为难,而对另一些作家,则看到多少品种就收多少,邵燕祥、贾植芳、钱理群、朱学勤等就是后者。对一个写作者而言,如果写作成了一件需要勇气的事,那么,对于书店来说,为这些书鼓与呼就是义务。”

邵燕祥、贾植芳、钱理群、朱学勤的书,我都没读过。文章有没有读过?不记得了。请教书局的老师,如果邵燕祥和钱理群的书只读一本,应是哪一本,秋蚂蚱推荐了邵燕祥的《邵燕祥散文集》和钱理群的《重建家园》。请书局帮我各留了一本,周末进城买菜到店取。

终于完成即将开始的新学期文史融合课程框架。连续高强度工作,腱鞘炎、肩周炎又发作,腰椎也开始又不舒服了。中学那位语文老师,昨天突然在微信群里说辞职了,下个学期的课怎么安排,等通知吧。私下和她聊了两句,说是因为还房贷和养小孩的经济压力,应聘了《贵州日报》的记者,明知要经常加班、出差,还要去基层工作一年,但工资比现在学堂要高。

每个人都要面对自己的难题,做出抉择。很多时候,比融入某个圈子更重要的是,要打开自己的世界。

更新了自己的简介,替换掉了原来那个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版本,准备以后万不得已需要时,也用这个空白版。其实别人真不想知道我是谁,因为这只是个人日志——没有什么特别的头衔,也没被归为某一类别,除了不劳而获的姓名、性别和年龄,还真是一片空白。我所知的,是我无限的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