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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舍

人就是四十岁时最难过。那时候脑子很清楚,可以发现自己在变老。以后就糊里糊涂,不知老之将至。——王小波《似水流年》

周五,全体教职工会议上,每人都做了学期工作总结。我的工作分为七个部分,不论是工作领域的跨度、工作内容的强度,还是工作数量,都严重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昨天和今天,梳理了自己的工作和“社会责任”,然后做了一些取舍,并向相关负责人发去了辞呈和致歉。

在这些取舍中,我决定退出代表学堂参与的公益组织“往西公益”的“囊萤照书”中学生读书项目。项目一年,我一个人在参与这工作,学堂没有过问给了我充分的自由空间,但也没有提供什么帮助。这个学年还有两周结束,意味着分布在全省不同县份的6所高中(这个数量在缓慢增加中),超过200名学生的中文阅读、写作习惯培养和作品评选又将开始;完成评选后,要在周末去到学校与学生见面,进行分享和交流活动。这工作虽然频率不高,一个学年两次,每学期一次,但工作量巨大,并且都是在非工作日进行,因此我没有能力再承担。学期结束前再去完成最后一个中学的分享交流公开课,就给这部分工作划上句号了。

另外,决定退出的工作,还有学堂的行政事务。上周,我终于把招聘和招生的后台工作交给了新同事。现在决定学期结束就退出的行政事务主要是校委会的工作。我有大量的设计、拍摄和自媒体编辑工作要完成,还要完成历史+中文的跨学科课程体系设计和参与课外教育课程设计,同时要上从六年级到九年级的古文课,还是中学中文教研组非学校任命但事实上的组长。于是,校委会、中学部教研会、中文教研会、课外教育团队会议、全体教师会……各种会议下来,最极端的一天,我在学堂8小时,有5小时在参加各种会议和讨论。应该完成的工作和备课,只能放在晚上和周末。“女儿放学,我们一起离开学堂对我来说,不是一天工作的结束,只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工作。”我在周五的总结上说。

这周,我完成了课程体系的设计,提交了下学期的工作调整计划——我只想做一名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哪怕是拿着学堂的最低工资;学生们也完成了小升初的考试和中考,大家终于都可以松一口气了。

手上掌握着越多,获得的就越少,并且这世间,并没有多少东西是我们能够把握的——越重要的,越无法把握,例如生命。一只杯子,只有在它空的时候,才是其具有无限可能的时候。“空”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可以是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