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Isaac同行】22:去成为自己世界的神

同行五个月,进行到第二个学段。今天的前一个半小时,由Isaac主导,我们根据实际进度,讨论了未来两年的长期学习计划,并对短期的内容和强度做了相应调整。之前只是有一个大致的方向,现在目标学校和专业的选择也更明确。从五个月前的迷雾茫茫到现在,阳光渐渐驱散浓雾,远方的山峰和脚下的道路也愈来愈清晰。

在调整中,明确了每个月我们至少要有一次地方历史寻访的实践活动,因为目标国家的相关专业学校“对实践能力要求高于纯理论学习”。

在第二、第三语言的学习上,我的担忧还没有消除——没有同伴的独自学习不但需要极强的自律,还可能因缺乏足够的交流而影响进度和学习效果,以及孤独和无助。我对后者的担忧更甚。Isaac认为不需要为此而担心,因为AI已经足够强大,并成为了他很好的学习助手。“几年前或许离不开学习伙伴,但现在不一样了,AI已能够胜任学习助手甚至是老师的角色。”一切重大的变革,最终都会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进入日常生活。但Isaac并没有否定人与人交流之必要,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后半小时,依然是保留节目:当下的世界,足球与冲突。英格兰社区盾杯决赛,终场2:2后点球大战,水晶宫以总比分5:4战胜利物浦,首次夺得该赛事冠军;以色列军队袭击加沙城希法医院附近一处帐篷,造成阿纳斯·谢里夫等5名卡塔尔半岛电视台记者丧生;美俄谈判与俄乌战争一周战况。历史不是过去的事,而就是当下正在发生的一切。包括我们在内的整个人类怎样看待过去和现在,就会拥有怎样的未来——虽然“人类”这个整体并不在乎我们这两个个体,但我们在乎自己之为人类之一员。

每个人终其一生,都是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路。只要在路上,就不存在所谓的弯路。Isaac选择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更难,挑战更大,但一旦走出来,得到的成长和获得的成就也是与付出成正比的,并能获益终生——能控制和改变自己的,最终都会成为自己世界中的“神”

“暑假班”第二次课

上午出门时,拿了《史记》又随手捞了书桌上的《战争与和平》放进背包。前者是下午在也闲书局听课用的,后者是地铁上的读物。

上了地铁,人一向的少,找了个门边的位置坐下,这样至少不用夹在左右两个人的中间,从背包里摸出《战争与和平》,翻开——纳尼!是下册!我上册才看到六分之一处——好吧,没关系,拿到什么就读什么。意外的是各种人名、地名,俄语、法语、德语用不同字体区分的译文也不再拗口和阻碍。
下午的《史记·高祖本纪》,向老师谭木声提出了两处猜想,不过最终都是错误。

一处是“乃道砀至城阳,与杠里秦军夹壁,破魏二军。”老师说“魏”应是“秦”字。我手上这个索隐版也是另注了一处,指“魏”为“秦”。我说,城阳、杠里二处战国时属魏地,这里如果说是刘季击败在魏地此二处的军队,似乎也说得通。老师说孤例不为证,除非能找到更多的例子来证明,并引其《巫蛊乱长安》中关于历史的合理猜想应符合逻辑为例。

一处是“沛公与项羽方攻陈留,闻项梁死,引兵与吕将军俱东。”我认为“引兵与吕将军俱东”或可断为“引兵,与吕,将军俱东”和“引兵与吕,将军俱东”,“将”读作第四声,作动词率领。这也就强调了沛公的领导力,才在次年怀王将项羽和吕臣兵权收归己用“自将之”时,却让沛公独当一面“西略地入关”。老师认为,这样断句没有改变文本陈述的“事实”,并且《史记》中称人有全名有名,却没有只称姓的。

所以,今天下午四个小时虽然天气热,又长途往返,但《高祖本纪》推进到项羽封诸王,还又学到两个新知。

这个暑假班,报名九人,上周实到七人,今天实到五人。天热,时间长,又是《史记》,这课对讲者和听者来说,都需要付出不小的努力。

人生中一定要有高山

带着二娃在超市生鲜区蔬菜称重台前排队。马上排到了,一位衣着干净清爽的大妈从队尾走到称重员面前,把手里拎着的一把小葱向我扬了扬,说:“师傅,我要去开车,就这一样,很快的,可以让我先称吧?!”

我说:“不可以。”

她可能没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干脆,有点尴尬,转身走了。

“爸爸,奶奶只有一样菜要称,我们有很多,你为什么不让她先呢?”二娃问。

“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排队是规则,人人都应该遵守,与要称重的东西多少没有关系;并且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人也在排队,如果我们让人插队了,就损害了其他排队的人的利益。”

昨天下午读完了50万字的儒勒·凡尔纳的《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午觉起来开始读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120万字。单纯从字数来说,百万字不是什么障碍,人名才是。例如安娜·帕夫洛芙娜·舍列尔——玛利亚·费奥多罗夫娜皇后的女官和亲信;德鲁别茨卡娅公爵夫人安娜·米哈伊洛夫娜犹豫起来,“您和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库图佐夫很要好”;大家都在等候玛利亚·德米特里耶夫娜·阿赫罗西莫娃,她在社交界绰号叫恐龙;在童山尼古拉·安德烈耶维奇·博尔孔斯基公爵的庄园里。这样的句子,也许每一句都要花一分钟才能读得清楚。

晚饭时对女儿说,《战争与和平》对阅读理解有更高的要求,但是值得,因为它是一座高山。不是说之前读的那些不好,而是除了学术性那些,其它的与《战争与和平》都不在一个层次上。人生中,一定要有高山,见过高山,才生敬畏,也才具有分辨能力。就算是拿来装,也能装一辈子。

晚上和Isaac在线上一起看了英冠一场球,雷克瑟姆2:1负于南安普顿。

再见列夫·托尔斯泰

九月开始的新一季也闲谈,要带中学生们读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和所有汉译名著一样,《战争与和平》也有很多译本,其中也不乏名家。求助AI哪个译本最佳:

草婴译本语言通俗流畅,简化人名便于记忆,适合首次阅读的读者。但存在意译过度、省略文化细节的问题,部分段落对照原文可见语义偏差。非常不幸,家里书架上的就是这个版本。

高植译本是首个俄文直译版本,语言古朴且附带历史事件年表,具研究价值。但句式结构与现代汉语差异较大,阅读体验欠流畅。或许就是翻译腔过重。

于大卫译本语序贴近俄语原版韵律,但部分表达保留俄语思维逻辑,需读者适应。或可理解为直译过度,文学性较差。

刘辽逸译本翻译严谨,最大程度忠实于原著语言结构和历史细节,被学界公认为最具参考价值的译本。语言庄重典雅,保留托尔斯泰特有的哲学思辨色彩,适合深度阅读。

所以,最终选了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刘辽逸译本,120万字。女儿看到我书桌上厚厚上下两册,说:“不是说读《巴黎圣母院》吗?”

“《巴黎圣母院》的体量,可以作为兴趣阅读。如果这辈子要认真读一本外国名著,那就读一本更值得的。”

《战争与和平》,三十多年前读过一次,时间太过久远了。下周努力完成二刷,再看一遍2016年版美剧。

【读书记1581】白先勇《八千里路云和月》

二〇一二年,白先勇在大陆八城宣传他为父亲白崇禧写的两部传记《父亲与民国》和《止痛疗伤——白崇禧将军与二二八》,这本散文集《八千里路云和月》也得名于此。

在八城的讲座、宣传和签售,竟好几场是在书店进行。如南京先锋书店、重庆西西弗书店、广州方所书店、北京单向街书店,我对这些独立书店更生敬意。

在《父亲与民国》一篇中读到一段,旁批四字:原来如此。“父亲极力反对战后贸然裁军,战争正在进行,处置不当,动摇军心。本来国军部队有五百万人,解放军只有一百多万。裁军后,大批官兵,尤其游杂部队,这些八年全面抗战曾为国家卖命的士卒,流离失所,众多倒向解放军,解放军军力由此大增。”

于《走过光阴,归于平淡》篇得张掖古佛寺一联:天地同流眼底群生皆赤子,千古一梦人间几度续黄粱。我以为,上联的“群”字改为“众”字更妙。

白先勇《八千里路云和月》,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19年10月1版1印。总阅读量第1581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