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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空巢老人的周末

女儿游学三宝侗寨去了。

太座早早天不亮我就送去驾校练车,准备科二考试,练完车再送去上班了。

从昨天开始,我成为了一粒空巢老人。

本来打算安安静静不被打扰的备课,但一个人就难免放纵,看起闲书来——所以古人才说“慎独”。

自从女儿上了学,自己客串了老师这个角色后,看书就有意无意会注意到关于“教育”的内容。

看完李颉人小全集的《成都是一个古城》,只对《追念刘士志先生》一篇写这个人的一段话印象深刻——刘先生在差不多两年的监督任内,并没有挂牌斥退过学生。他的理论是,人性本恶,而教师之责,就在如何使其去恶迁善。如你认他恶果,而又不能教之善,是教师之过,而不能诿过于他。何况学堂本为教善之地,学堂不能容他,更教他到何处去受教?再如他本不恶,因到学堂而洗染为恶,其过更在教者。没有良心,理应碰头自责,以谢他之父兄,更何能诬为害马,以斥退了之?

想起前段时间,学堂有位老师说,他觉得我还是相信人性本恶要多些。但其实我本心是无论人性本来善恶的。纯良还是顽劣,都不是佳词。人性本无所不是无所是,只是后天外部环境设了个牢笼,钻进“好”笼子的是纯良,“坏”笼子里的就是顽劣了。好坏都是笼子。就像《庄子》里浑沌的故事:中央之帝浑沌,因善待南海之帝和北海之帝,二帝认为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而浑沌没有这七窍,于是为答谢浑沌而为他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人性就是这个浑沌。

中午进城吃碗面后,去二十四书香书店闲逛,进店遇到老板秋蚂蚱前辈,打了个招呼就上到二楼旧书区淘书。一会儿秋蚂蚱前辈上楼来,问我:“赶不赶时髦的?”

“什么时髦?”

“诺贝尔文学奖。”

“呃……其实我只是好奇得奖的人都写了什么,或者说写了什么得的奖。”

“没有了,全卖掉了,最后一本我给你放在楼下收银台了。”

离店时,除了8元淘到的原价22元的柳宗悦《工艺文化》和一本备课需要的《陈寅恪讲国学》,也把收银台上奥尔加·托卡尔丘克的《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太古和其他的时间》和彼得·汉德克《守门员面对罚点球时的焦虑》三本一并带走。

回到家,看到秋蚂蚱前辈在朋友圈说:“最后几本被毛豆来店里拿走了。他是好奇。我和他说,把读后感写出来。等他吧。”

“一个空巢老人周末进城逛书店享受矫情的孤独时光,离店时被布置作业写读后感。”我在后面评论。

老实说,《守门员面对罚点球时的焦虑》,这个书名,看起来似乎是个陷阱,让我第一时间想起玛琳娜·柳薇卡的《乌克兰拖拉机简史》和罗伯特·M·波西格的《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三本书的书名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嗯……扯蛋。《乌克兰拖拉机简史》不是讲拖拉机历史的,《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也不是关于摩托车修理的工具书,我也是当年看完这两本书才发现上当的。

【轻旅行】三宝侗寨:幸福的方法

5月20日 — 24日,是幸福学堂游学周,全部学生都会离开学堂在外游学。现在距离游学还有一个月,我需要最终确定学堂小学部的游学目的地和行程——本来这个工作应该在学期开始前就要完成。

我原计划小学部5月游学目的地,是黔东南黎平县的肇兴和堂安,但一直觉得肇兴作为商业氛围浓厚,旅游接待完备,旅游开发成熟的侗寨,游学的设计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游玩。

上周突然想起应该问问我之前工作过的贵州乡土文化社的社长大人李丽,她发起并参与其中的“黔桂乡村深度游村寨联盟”,在黔东南都有哪些村寨加入,或许会有比肇兴更适合的村庄作为游学目的地。据我所知,将以乡村深度游为载体,支持村寨自组织成长,推动村寨可持续发展,促进城乡良性互动作为使命的“黔桂乡村深度游村寨联盟”,与我在这方面的价值观上高度重合,我只是有一点想法,而他们是在践行。

李丽推荐了联盟成员之一的榕江县三宝侗寨,在与寨子里的赖蕾老师取得联系后,这个周末就自驾三小时,时隔十二年重回三宝侗寨。上次从贵阳到榕江没有高速和高铁,几乎是在贵阳吃了早餐上路,班车十二小时到榕江吃的宵夜,太座和同行者一路吐得昏天黑地的硬核背包自虐;这次通了高速和高铁,自驾三小时是一家三口来踩点的轻旅行。

三宝侗寨村民赖蕾老师,是“黔桂乡村深度游村寨联盟”理事之一,她带我用了三小时逛了寨子。即便是周末,这个著名的、侗族标准音的侗寨,也依然游客寥寥,保留了朴厚的侗族生活。在逛寨子时,遇到了在村里、在大榕树下开心疯跑玩耍的女儿和太座。最后,在赖蕾老师的侗布工坊,我们基本敲定了游学期间学生们在这里的活动:做侗家人、学侗歌、织侗布、制作侗族美食,自然课堂、篝火晚会与寨子里的小朋友赛歌……

我若全心工作,则必然忽略生活;我若用心生活,则必然一事无成;我若两者兼顾,又难免平庸。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生活方式是完全正确的。接受平凡的自我,但不放弃理想和信仰,并热爱生活,这次小小旅行于我是幸福的。泰勒·本·沙哈尔有一本书叫《幸福的方法》,其中有一句话我印象深刻,他说,幸福是一种能力,而非一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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