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归档:读书笔记

【读书笔记】写作这件事真的要靠才华

烟从铜香炉里探出笼着薄纱的手指,四处摸索。我抱着火炉念佛,迷迷糊糊困着。花卷画了一个花蝴蝶给我看,醒来想起一个公案,但忘了是在《笑禅录》还是《五灯会元》里看到的。

弟子问禅师,念佛时总是打瞌睡怎么办,禅师说,那就在清醒时念嘛。

禅师的话,第一眼看到觉得平淡无奇,一回味才觉得平淡得奇。

醒来在炉边翻完梁文道的书评集《我读2》,觉得比他的《我执》还要更好些。

《我执》是大概两年前在南国花锦的西西弗书店站着翻完的,《我读2》是上个月在五之堂书店四折淘到的。

《我读2》翻后残存记:

好的散文要靠文字的纯正,而如今纯正的文字,却要逐渐绝迹了。取而代之的是好莱坞写宣传稿式的一味夸张,用最美丽的字眼,去形容一堆垃圾,把原先有意义的东西,贬到不值一文。
——吴鲁芹《吴鲁芹散文选》

一个人的成长,最重要的需求不是物质的吃穿和花费,不是精神上大起大落的恩爱和慈悲,而是物质和精神混合在一起的那种细雨无声的温情与滋润。只有那种光线充足却非暴晒暴烫的阳光,才可以让草成草,树成树,让人的心灵充满温情与善良。
——阎连科《我与父辈》

其实,放弃理想比坚持理想更难。为了承担生命里的一种责任,对别人的责任,就放弃了理想。他们知道放弃理想的结果是什么,但他们放弃了。县城里的生活,今天和明天没有区别。生命对他们来说不会再有奇迹出现了。
——贾樟柯《贾想》

写作这件事真的要靠才华,并不是书读得越多写得就越好,书读得多只能保证你写的东西基本顺畅,不易犯错而已。真正要写好写出彩,还得靠才华。
——毛尖《乱来》

想要写好一份调查报告,通常需要记着具备几种素质:一是专业能力,文笔需有相当功力;二要足够敏感,能够从一些细节推敲出整个事实全局的拼图;三还要有勇于挑战主流认知,挑战社会共同的成见;最后,你还要有耐心。
——约翰·皮尔格《别对我撒谎》

学人家抵制奢侈品?你这个月的花呗还了吗?

“当个人是一个孤立的个体时,他有着自己鲜明的个性化特征,而当这个人融入了群体后,他的所有个性都会被这个群体所淹没,他的思想立刻就会被群体的思想所取代……个体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严重降低,为了获得认同,个体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让人备感安全的归属感。”

在敲下这篇日志前,我又爬上书架最高一层,抽出法国人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翻了一遍。

如果不是朋友圈,我可能此生都不会知道D&G这个意大利奢侈品集团,现在我还知道了它的中文名是“杜嘉班纳”,但仍然不知道这个品牌都有什么产品。引起这次对其抵制的视频,我没有看过,网上也已找不到,所以到底国人受到了何种侮辱,不得而知。但国人的应激反应,与之前抵制韩国乐天、日本PAP、巴黎世家(或是巴黎春天?)一致,我相信这不过是又一次“群体性”临时兴起的群娱,或许随着这个周末的过去就过去了。

我相信国人们会像夜阑静在日志《中国何时会有自己的奢侈品牌?》里说的那样“这次的D&G事件不会是最后一次,风波一过,消费者还是会买的”,但我不认为消费者这阵风过去后还是会买的理由是“因为中国没有自己的奢侈品牌”。

我认为风头过后,想买、该买的还是会买的原因,一是“多变的群体没有理性可言,他们只受感性支配”,并且群体智商要远低于个体智商,“‘群体心理’是不可靠的,是暂时的,一旦构成群体的人群四分五散,每个人立即就恢复到自己以前的状态”。也就是如果他的消费能力足够,这个个体又钟情于某一款、某一类或某一品牌,买谁的都要花钱,为什么不买自己喜欢的呢?并且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自由支配属于自己的个人财富呢?

二是在这个一言不合就抵制的“群体”构成者中,这些奢侈品的真正消费者(不包含在马云家双十一血拼高仿、超高仿者)又有多少呢?因为正品奢侈品不是来自义乌,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构成奢侈品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其“稀有程度”。你怎么可能相信那些和你上了差不多的学校、拿着和你差不多的薪水,买了和你差不多的车、住着和你差不多房子、养着和你差不多娃的,几年都不会去见上一面但在微信里天天见的好友,竟然穿着皮尔卡丹和七匹狼在抵制BALENCIAGA和D&G?那些人可是“双十一”剁手了一双19元反季节促销乔丹短袜都要晒朋友圈炫富的人啊!

奢侈品,与99%的人都没有关系,但我们却看到这个社会99%的普通大众在抵制只为1%的人服务的奢侈品。那些在朋友圈里今天抵制这个奢侈品,明天抵制那个奢侈品的好友们,你这个月的花呗,还了吗?

我希望学堂的每个中学生都应该至少读一遍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我希望他们都能成为知识的贵族,而不是群体之一员。因为创造和领导着文明的,历来就是少数知识贵族而不是群体。

这算是一篇迟来的读书笔记么?

【读书笔记】谭伯牛四连击

“一群非常之人,领一支非常之军,经历非常之苦,成就非常事业。”

三天中秋假期,看了两天书,备了一天课。

从张宏杰的《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延续出来的《湘军崛起》、《战天京:晚清军政传信录》、《毕竟战功谁第一》、《近代史的明媚与深沉》,谭伯牛的四本翻了差不多一个月,收尾在今天。一两年前翻过史景迁的《太平天国》,五本书正好不同的角度和维度,一起来看十九世纪中叶,大清帝国的这场内战。

这场内战,台湾称为“太平天国之乱”,国内则定性为革命或农民起义。奇特的是,太平天国的领导者洪秀全是当时中国为数极少的基督徒,他在屡试不第之后崩溃瘫软,断断续续做异梦四十天,数年后宣称自己是上帝的第二个儿子,并开始领导宗教运动,随后才转为政治军事运动。在我看到的书里,洪秀全的种种言行,像极一个非正常人类,尤其是在太平天国后期;在高中历史(必修),太平天国只是停留在文字上,并未真正获得施行的《天朝田亩制度》和《资政新篇》被推崇备至。倒是在《湘军崛起》全书最后,作者的两段话胜过历史课本太多,也似不止是说太平天国这场内战,算不枉我这四连击:

1、太平天国战争是一场内战,作战的双方,在实际战场上有胜利有失败,有胜者有败者。但是因为它是内战,而且在战争结束以后,这个国家也没有发生一个更新更积极的变化,那么其实双方都是失败者。

2、因为这是一场内战,因此去拔高任何一方,像以前就把太平天国抬得很高,然后渐渐地又有妖魔化太平天国的迹象,而湘军这一边,曾经有段时间也被誉为中兴功臣,到后来又被斥为反革命,慢慢随着时代发展,现在又渐渐有红火的趋势。总之,这些都不是平情之论。我想说的是,湘军将士也好,太平军将士也好,他们都是中国人,都是我们的同胞。他们只是在一场残酷的内战中相遇了,作为后来人,我们没有必要去为任何一方叫好。

这几年乱七八糟翻书,这一年又东打酱油西打醋在学堂兼了一点课,越发觉得课本里,一、几乎可以说没有历史;二、课本里的历史拼剪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框架不清线索不明,无骨无血,就像一块农村老奶奶用糨子碎布粘成的,五颜六色成色不一厚薄不均的纳鞋底布壳。

下一个翻书季,就以乱翻过的《太平天国》起个头,开始史景迁系列:《前朝梦忆:张岱的浮华与苍凉》、《胡若望的疑问》、《利玛窦的记忆宫殿》、《雍正王朝之大义觉迷》、《康熙:重构一位中国皇帝的内心世界》、《曹寅与康熙:一个皇帝宠臣的生涯揭秘》、《王氏之死:大历史背后的小人物命运》和《大汗之国:西方眼中的中国》。

之所以将《前朝梦忆:张岱的浮华与苍凉》放在史景迁读书季的头里,是因为书架上就有忘了什么时候买的,张岱堪称晚明小品文代表的传世名著《陶庵梦忆》、《西湖梦寻》和一本今人选编的《张岱散文选集》,是由史景迁开启的张岱读书季。张岱结束,史景迁系列也就陆续购齐了。

【读书笔记】幸福源自内心的安宁

时隔两年,再翻希阿荣博堪布的《寂静之道》,依然有新收获。一段一段微博式的文字,也是这本书比较好翻的原因之一。

书中说,法王如意宝曾劝导弟子念诵阿弥陀佛圣号一百万遍(藏文)或六百万遍(汉文),就有可能往生极乐世界。现在我只完成276万遍阿弥陀佛圣号和47万遍六字真言。完成50万遍六字真言后,就要继续念诵阿弥陀佛圣号,至六百万遍完满,才能不慌不忙面对每一天。因为明天和死亡,不知道哪个会更先到来,而幸福源自内心的安宁。

  • 佛教徒是决心与自己亲密相处的人。亲密相处有两层含义:一是诚实地觉察自己身、口、意的所有活动,二是柔和的对待自己。
  • 学佛是用来观察自己,不是用来观察别人的,要管好自己,不要总看别人的过失。一切外境只是自心的显现,心清净,外境自然清净。
  • 很多习惯,让我们看上去像个傻瓜,使我们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困窘的境地。修行便是以温和的方式改变这些习惯,使自己逐渐走出窘境,这就是出离。
  • 每个人的生活都充满变化起伏,有得有失,这是普遍的,也是自然的。假使你坦然接受无常是生命的规律,你会放松下来。如果想快乐,就创造条件让他人快乐;如果想免于痛苦,就不要伤害他人。从头到尾都是要自己对自己负责。持戒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
  • 从修行的角度看,忍辱指遇到情况不急于作出反应,不急于逃避、不安,寻求慰籍,而是放慢整个事情的节奏给自己留一点空间去观察和感受,让自己看清事情的原貌,而不是被冲动牵着鼻子走。

【读书笔记】日本时代小说阅读季

所谓茶道,即“茶汤之道”。茶汤的原型,是中国宋代兴盛的一种饮食游艺,在镰仓初期传到日本,并逐渐本土化,形成了名为“茶汤”的日式风雅游艺。

宋代,成都临济宗禅僧圆悟克勤(1063-1135),耗时二十年编成古今公认的“禅门第一书” ——《碧岩录》。后来,圆悟克勤给继承其法的弟子虎丘绍隆手书的“印可状”流传至日本,并为日本大德寺一休宗纯珍藏。

村田珠光(1423-1502)曾跟随能阿弥学习立花及唐物鉴定法,之后又跟随大德寺著名的一休宗纯和尚参禅,由此大彻大悟,并从一休宗纯和尚处得到了现藏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圆悟克勤印可之证墨迹。他将这幅圆悟克勤禅师的墨迹挂在茶室的壁龛上,在那里点茶。以此为转折,人们开始在茶室壁龛上悬挂著名禅师的墨迹。在此之前,茶室里主要悬挂佛画及唐绘,都是些山水、花鸟或人物画。

村田珠光原本是为了改革茶汤才去参禅,并从中悟出“茶禅一味”境地,茶道与禅宗之间成立了正式的法嗣关系。村田珠光开创的”草庵茶”是后世日本茶道的起点,由此他也被称为日本茶道的”开山之祖”。

珠光的弟子中,有许多如村田宗珠、藤田宗理、栗田口善法等优秀的茶人。藤田宗理是武野绍鸥的老师。武野绍鸥在三十九岁时,收了鱼店老板的儿子鱼屋与四郎为弟子,鱼屋与四郎姓田中,后来改名“千与四郎”,正是后来的千利休。

在茶道的历史中,人们一般将村田珠光看做是茶道鼻祖,将武野绍鸥定位为中兴名人,将千利休作为集茶道文化之大成者。千利休茶道精髓的继承者,即是利休子孙中的三千家:不审庵——表千家,今日庵——里千家,官休庵——武者小路千家。

日本时代小说阅读季

昨日和今日,翻完两本书:桑田忠亲的《茶道六百年》和山本兼一的《寻访千利休》。

至此,从司马辽太郎《功名十字路》、《风神之门》、《幕末》、《新选组血风录》,隆庆一郎《花之庆次》,柴田炼三郎《真田幸村》,井上靖《天平之甍》、《风林火山》,浅田次郎《壬生义士传》到山本兼一《寻访千利休》,真正结束了我的日本时代小说阅读季。后续若再有涉及,应该是与工作内容有直接关系。或者说,我想换换阅读“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