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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

丁福保(1874—1952)编《佛学大辞典》“观音”条:“观音本作观世音,唐人讳‘世’字,故但称观音,后世遂用之。”我曾在给高中生讲《心经》时,从“观自在菩萨”句,说过“观音”、“观世音”、“观自在”等对观音菩萨的不同称谓,并沿用了丁福保的说法,说为避李世民讳,唐时将“观世音”改称“观音”。丁福保是清末民初人,在他之前,我没看到关于“观世音”改称“观音”避讳的说法,因此是存了个疑的。

今天在郑僧一《观音——半个亚洲的信仰》中,读到不同的说法:时常有人认为观音是观世音的缩写,原因是避李世民讳,事实并非如此。唐太宗于626年被立为王位继承人时,他的父亲下令禁止“世”和“民”两个字合并使用,但可以依礼分开使用。而且这个规定也只限于“官衔、公私文书及人名”。650年,唐太宗之子唐高宗李治继位,又把“民部”改称“户部”。但当679年,当“世尊”代以“圣尊”、“世界”代以“生界”的《最胜陀罗尼经》初译稿呈献唐高宗时,唐高宗说:“即是圣言,不必避讳。”因此又恢复为原来的“世尊”和“世界”。

但郑僧一的这个说法也只是李世民的父亲和儿子——唐高祖李渊、唐高宗李治时的情况,并不能说唐太宗李世民时“观世音”就不用避“世”字讳;并且《最胜陀罗尼经》初译稿呈献唐高宗时仍是避讳的,如果李治没有说“不必避讳”,那也是要延续“圣尊”、“生界”的译法的。所以,郑僧一的这个说法,也是存疑。

在《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鸠摩罗什和玄奘两个相隔两百多年的译本中,前者是“观世音菩萨”,后者是“观自在菩萨”,也没有找到记载能够证明这个更改不是因为避讳,毕竟玄奘一生中的大部分时光都生活在太宗时期。

还有,在《妙法莲华经》第二十五品的《观世音菩萨普门品》鸠摩罗什译本中,无尽意菩萨问佛“观世音菩萨以何因缘名观世音”,佛告无尽意菩萨:“善男子,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在《说文解字》和各古籍的释义中,“观”字,不论作凝视、审视还是谛视,都与看有关。但按梵文原字的字面意思是“声音被他所觉察者”,声音所觉察,译文应是“闻”,但为什么又是“观”呢?

“观音”这个词,似乎千年以来,都是一个争论纷纭的题目。

郑僧一《观音——半个亚洲的信仰》,繁体横排,贵州大学出版社2013年12月1版1印,“现代世界佛学文库”之一种。这套“文库”的书都不错,价格也还算合适,如果能收齐全套42本……除非我彩票真的中大奖了——我从来没有买过彩票。

以观音菩萨之名聚

今天农历九月十九,观世音菩萨出家纪念日。我忘了。可见我距离成为一名合格的佛教徒,还有好长的路。

早上进城买菜,回来在花园里散步到十一点。因为客户要来取定制的一批手工蜂蜜皂,太座没时间准备午饭,进家门太座正问午饭吃炒饭还是面条时,收到卷卷奶奶的微信说,今天九月十九,小区里的寺庙(古佛寺)有斋饭,我这才想起。

十一点半到古佛寺,大门没开,门边墙上挂着一块“老年活动中心”的簇新金属牌子。绕了一圈,从厨房后门进去,我们一家三口交了15元餐费,拿了餐盒在院子里等开餐。想到大殿也是唯一的佛殿去上香,却发现不管是门口的弥勒、韦陀还是大殿里的诸佛菩萨,统统都不见了,墙上全是围棋、军棋、快乐老年生活的宣传画。大殿进深变浅,院子变窄,仔细看才发现诸佛菩萨是被一堵堵墙严严实实封了起来。

问一同等餐的几位婆婆,说是因为没有手续,被政府封的。现在师父正在准备在附近另寻址重建寺。我记得前两年问过师父,好像是黔灵山弘福寺的。

一年里,在农历二月十九日观世音菩萨圣诞日,农历六月十九观世音菩萨成道日,农历九月十九观世音菩萨出家日这三个日子,附近村民会集中到古佛寺聚会、上香敬奉观音。这也是方圆五公里左右的村民的公共活动。

今天参加聚会的近百村民,80%以上是老人,老人里80%是妇女。近百人里,只看到我和一位看上去大约80岁的奶奶戴有念珠,在等待的时间里,老奶奶一直嘴里喃喃念佛手指拨弄念珠。

一顿村民自发组织、准备的斋饭后,大家各自散去。整个活动没有燃一枝香、一根烛。不知明年哪里再聚。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宋·无门慧开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