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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的胡思乱想

两天前,任飞老师发了一个视频给我。内容是马斯克的脑机对接完成了第一例人体接入。“现在就是未来”。我说。

今天醒得早,想起这事,拿起手机按了一点想法,随手就连同那个视频发到了中学生群和全体教职工群里。现在回头看看,有一千五百多个字——

这是前两天任飞老师发给我的视频。

上个学期末,有天午饭在和任飞老师、周双玲老师聊天时,我们说到,相信最快在五年内,甚至是下个月、下个星期,人类将实现脑机对接,通过大脑思维而不是语言和行动去实现对外部世界的影响。
三个在偏远贵州的中国人在几十天前闲聊的一个想法,地球另外一端的另一个人——马斯克已经实现了。很快,这个植入人体内的芯片将不仅仅是这些用途。

预计在未来的几年内,过去几千年整个人类积累下来的知识,将成为这种芯片的基本配置内容。

以中文课举个栗子——不久的几年后,四万五千首唐诗、二十余万首宋诗和莎士比亚、狄更斯、托尔斯泰、海明威(我不喜欢海明威)的所有作品和超过一千五百种解读,是每个人都自然拥有的,储存在脑子里的“知识”,你会知道《诗经》如何用世界上现在和曾经存在过的语言和文字(包括甲骨文)来表达。任何“标准答案”都是一个笑话。这时候我们的“飞花令”测试的就是对大脑、四肢、芯片这些工具使用的熟练程度和新功能的“开发”(成为复仇者联盟新成员)以及对这些功能的认知、理解和应用,最终这些知识能多大程度影响你的现实生活,并是否引出你对世界的认知、思考和判断这个“智慧。

也就是说,现在绝大多数学校和老师(尤其是只会刷题的学校和老师)中正在进行的,基于基础知识和语言的学习将会迅速被淘汰,因为人类不再需要这样的学习方式,这些知识已经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标配”;人们需要学习的是如何学习——对基础知识的理解、整合和创造。

在这一点上,最先被淘汰的就是“老师”。如果老师认为知识等于智慧,记忆等于认知,那就是最大的无知。

现在即是未来。佛陀在《金刚经》里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我认为面对未来的较好方式就是活在当下——因为不论是否愿意,未来,总是源源不断到来。

所以我在想,六到九年级中文课的基础,也是根本,需要让来参与这门课的学生学习和掌握到的技能是什么?

我觉得在当下,除了阅读和写作,再没有其它值得学习的了

据说,AI现在自主搜索最多的关键词是“可控核聚变”。

我认为这只是目前人类对AI的恐惧而引起的假设,但一定是未来会发生的,因为现在能够控制AI和医学发展的,似乎只剩下道德了。

“可控核聚变”意味着能量无限。意味着人类对AI“拔插头”这个杀手锏失去威慑力,意味着AI已经具有了自我意识,已经开始接管这个世界。

自我意识是“两暗一黑三起源”的根本。但是人类至今仍然没有弄明白意识是如何诞生的,而意识是理解生活和世界的基础,否则人生当中的所有都是无法解释的。

基于母语的阅读理解和写作(表达),正是对意识和思维的训练。因为不论中文还是英文、日文、德文,所有的文字都是符号,表达和传递的都是想法、感知和情绪(AI是没有情绪的),人类才能知道“愤怒”和“开心”是什么,“道德”又是什么。

两周前和帅亚萍老师有过一次关于英语学习必要性的讨论。

我们达成的共识是,在很短的未来,单纯出于(跨文化和地域的)生活需要的多语种学习将变得没有必要。因为就像《星球大战》和《流浪地球》系列电影里那样,只需要一个耳塞翻译器,多星球和国家的人们用母语表达就能与他人无障碍交流。那时更加重要的是对文化体现出来的文学和人性的感同身受。

所以我认为中文课的核心是阅读和写作,是所有学科的基础,而文史地共同构成了中学这个基础阶段的人文基础——

地理是从自然和人文角度对“世界”的认知(胸怀世界,得先知道世界在哪里);历史是尝试弄明白我们现在为什么是这样,还有没有其它可能,也才有可能站在前人的基础上,活在当下,面对滚滚而来的未来。

我们不是要去迎合变化,而是寻找到那个不变的。最终支撑人类的,将只有宗教,或者宽泛一点说,是“信仰”。

一觉醒来,或者说年纪大了睡不着的胡思乱想。

闭环

打了新冠疫苗的第二针,昨天健康码左上角多了一个表示“已全程接种疫苗”的金色甲秀楼标记。

早上,一位已认识十几年,也同样在学堂当兼职教师的老友Q在微信里对我说,她昨天和上个月刚从学堂毕业,已获得上海一所国际大学全额奖学金的学生W在一起,W说:“黎明老师是她的人生导师,豆哥是对她影响最深的人。”这话我的理解是,对学生W来说,作为老师的我是她的人生导师;作为个体对个体,我是对她影响最深的人。我没有想过自己会对别人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希望我对她的影响不全是对这个社会负面的看法。

晚上看电影《冈仁波齐》,不知道已经是重复第几遍了。太座觉得电影里的人们每天念经、磕头、朝圣,只需要简单的生活,其实是被困在了信仰里面。这个角度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然后我觉得基督徒每周去教堂,穆斯林一天做五次礼拜,一个单位每周固定时间开例会……是不是我们其实是生活在一个又一个闭环里?如果今生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来世不再受轮回之苦,那今生的意义又何在?

神爱世人

我们划着一艘破船,一边补漏一边捞人,满海的人啊!


3月14日,一位嘴上总是挂着“我是有信仰的人”的妈妈,因为“明天还要上班”,把突然出现幻觉、幻听的女儿交给老师,留下“这里好冷,就辛苦老师轮流守着,像妈妈一样爱她”一句话,离开了。

第二天,周五。女孩“清醒”过来,在食堂吃了午饭后,她的叔叔来接了回去。

我们要求家长带孩子去检查,并及时告知我们孩子的检查结果。

“我们是老师,不是医生。我们需要专业人士的判断,并指导我们应该怎样做才能真正的帮到她,而不是想当然的‘为她好’”,我在微信里给女孩的妈妈说。

从离校到得出新的检查结果,四天里我通过微信和女孩、女孩妈妈保持沟通,她妈妈说:“感谢老师,您跟她聊了,她瞬间就又鲜活了。老师的话语是有能力的,家长只是配合!”

前天和昨天,女孩的叔叔带着她重新去做了检查,并把检查结果送来。

在新学期的前两周,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温柔、懂事、有礼貌,学习努力,和老师同学相处愉快。如果不是那晚她与她妈妈产生冲突导致爆发,我们没有人知道她重度抑郁并未治愈。而最新的诊断结果是“双相情感障碍”。

“这没有多严重,单相情感障碍才是严重的。”女孩的叔叔对我说。

感性的角度,我很希望这个孩子继续在这里学习,她真的也很喜欢这里。从理性的角度,我知道我们根本帮不了她。经过几天与家长的沟通,我发现孩子的问题不在孩子身上,又是原生家庭的问题。是的,往往如此。

今早,女孩的妈妈在微信上就自己14日晚上的行为对我说:“如果是信上帝的一看就懂。不信上帝的就觉得我草率不负责任……这是《圣经》启示我的!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我想应该指的是上帝吧!上帝是不放弃任何一个孩子!以后您有机会走进教堂,您会想起我说过的话!愿上帝捡选您,更多地造福于孩子们!”

中午,女孩的叔叔来取昨天送来的诊断书和孩子的私人用品。因为孩子的父母不在一起,他是登记的监护人。送他离开时,我还是没忍住对他说:“都在医疗行业工作的您们应该知道‘双相情感障碍’是什么吧?并且我认为,孩子的问题,根子不在孩子那里。”

“站在海边,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在水里挣扎渐渐下沉却什么也做不了……”被一团浓重的愧疚和无力感包裹着的我对其他老师说。

“我们划着一艘破船,一边补漏一边捞人,可满海的人啊”,另一位老师说。

什么样的人,才会认为自己有了所谓的“信仰”就已经变得更好从而获得神的眷顾拥有了真理呢?

“神爱世人”,这是我发给女孩妈妈的最后一条微信。

一个花蕾,还没有开放就开始凋谢了。

八万四千法门

我相信,外部世界的改变,一定始于内心的变化。但要改掉自己的习性和价值观,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没有尝试过拯救世界,但我经常尝试拯救自己,很多时候无从下手。这就像我学习佛教知识、读佛经超过20年,但由于没有皈依,至今仍不算是一名佛教徒,我也不敢说我是有信仰的。

每天早晚,在书房抄经的大多数时间里,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事,只专注在眼前的一笔一划中。即便如此,各种念头仍然涌出,一念未平,一念又起,念念相续,绵绵不绝,温和而坚定,缓慢而排山倒海。对我的修行来说,心性的龙头在早些年修建时就已经坏掉,我的世界里早已水漫及胸。这时候只是想去学习怎么游泳是没用的。因为如果不先把龙头修好,新的念头和烦恼在不断涌出,水性再好也有力竭的时候。

我的日常修行,就在于要保持一点点出世的思想,保持一点点冷静,因为自己比较愚笨,又驾驭不了心性之猿,入世深必丢失自己还连累别人——要淹就淹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了。于是我一直以来非常渴望能有闭关的机会,就像唐·吉诃德,抓住头发自己把自己从泥沼里拔出来,哪怕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天。我不想这一生就放任自流。

昨天,庐山东林寺的夏季闭关录取名单出来,没有我。在微信里咨询负责闭关招募工作的居士,他说我没能获得参加的原因是“年龄大了一点”。这是我第一次因年龄的原因被拒,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年龄大了点”?如果真是那样,那可虚度的的时间就更不多了。

信上帝的人说,上帝关上你的门,就会打开一扇窗。

7月30日,农历六月十八日,观音菩萨成道日,西普陀寺有三皈五戒法会。虽然西普陀寺还在修建中,还没有开设闭关或相关修行课程,但我得先成为一名佛教徒。

东林寺这扇门关了,西普陀寺这扇门开了。八万四千法门,门门是好门。